祭祀典礼定在午两五十六分，据说是家族里某个‘大仙’算的良辰吉时。

    一飞机爷孙俩就不停蹄往现场赶。

    陈锦瑟自己倒无所谓，熬夜熬惯了，大不了抱着辅酶红参维生素过活，可老爷毕竟年纪在这儿，心脏不大好，血压也，要真累大病，她会直接发疯。

    “这仪式得要多久啊？你受不受得了？降压药带了没？”

    陈元复知这丫关心他，但嘴这病爷孙俩一脉相承，他不耐烦瞥了陈锦瑟一，“行了，比你还啰嗦，你要不照照镜看看是我这老神些，还是你？”

    “一天天不知去哪儿鬼混……”

    后面这句声音压低，明显是怕话说重了孙女不兴。

    陈锦瑟没太在意，真就老老实实掏包里的小镜照了照。

    还行啊，虽然昨天是累了，但好歹心灵都是满足的，连胡杨那个嘴贱的都说她最近看起来红光满面。

    爷孙俩东一句西一句闲扯着，车停在宁平市郊一座古宅前。

    远远看着是恢弘气派的，待驶了些，才发现周围没什么人，除了挂着在半空的红旗幡，房前还有几棵保护级别的苍天大树，陈锦瑟想起观过的恐怖片，后背有发凉。

    两人车，有人迎上来，“请问是来参加陈氏祭祀的吗？”

    男人穿着正装，挂着工牌，又像售楼经理又像论坛接待员，陈锦瑟没忍住，侧笑了。

    这祭祀，还真规划有序、有模有样……

    让她瞧店古今结合的幻味……

    确认完份，有人领着往里走，人也渐次多了起来，直到迈中堂，望见黑压压一片脑袋，各人小声谈，聚起来也是不容忽视的噪音。

    她间歇社恐发作，eo了。

    “腰杆直了。”

    老爷在耳边沉声提醒，陈锦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神，挂上专业假笑。

    好在仪式很快开始，只需要站在安排好的位置听从指令，整个过程跟提线木偶一样。

    香上香听族训，直到主持人名‘有请金州陈氏第五十六代后人，第三十届族陈元复先生上台发言’，陈锦瑟才懵懵懂懂回过神来。

    老要上台讲话？

    怎么还是族了？

    原本因麻木而显得乖训的面貌丢了，因被太多目光关注，陈锦瑟有不太自在——怎么不早跟她说今天是需要“风”的场合？

    心里活络起来，时间站立引起的酥麻也渐渐泛开，锦瑟皱眉，不适地动了动，顺势扭了扭僵的脖，一边听音响中传的老说着对于“”的理解。

    也是这一扭，乌泱泱黑沉沉的画面里闪过一抹亮。

    左后方站了个瘦瘦的男生，低着看不清脸，但那和那银灰的发，足以让他鹤立群般招惹视线。

    陈锦瑟没忍住轻嗤了声。

    还有趣。

    她慢悠悠转回前方，现在的年轻人都敢啊，把唯一能够示人的染成五颜六，以此昭示与这世界的不同。

    跟她那狗一样，忍不了黑发来一，陈锦瑟都怀疑她给的钱都被他喂给级沙龙了。

    等，等等……

    有莫名的电在里四窜。

    所有思绪都顿住了，然后慢了整整一个节拍地，脑海里浮现起刚刚忽略掉的细节。

    发一样可以是巧合，但那顺足以遮住眉的刘海儿度，鬓角形状，怎么可以统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