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我会取消婚约，我一定会取消婚约！你等我二十年……不、不……十五年，十五年，你给涂山璟十五年，十五年后，涂山璟还你一个叶十七。」

    小六低声问：「怎么等？」

    「你、你不要让别的男人……住你心里。」

    小六沉默。

    黑暗中，十七看不到小六的任何表，张地忘记了呼。

    小六扑哧一声笑了来，十七却不知她的笑声是嘲笑他的荒谬请求，还是……

    小六说：「你啊，太不瞭解我了。我的心很冷，外面有的壳，别说十五年，恐怕五十年都不会让个男人跑去。」

    十七忙到：「那你是答应了？我们击掌为盟。」

    小六懒洋洋地抬起手，十七先摸索到她的手在哪里，然后重重地和她的手掌击打在一起，击掌后，他没有收回手，而是顺手握住了小六的手，「小六，我、好开心。」他的声音微微地颤着，显然心激盪。

    小六忍不住嘴角也翘了起来，「你说凡事说白了不过都是生意，看到你这样，我怎么觉得我这笔生意亏了？」

    十七摇了摇小六的手，「我说越是看似重要的事越像生意，不外乎利益，可唯之一字，永不可用利益去衡量。父母女之，兄弟姊妹之，朋友之，男女之，都是看似简单，无不在，却又稀世难寻、万金不换。」

    小六笑嘻嘻地说：「老听人家说涂山璟非常会生意，谈生意时又风趣又犀利，我总不相信。你老是笨笨的样，说话也不利落，今夜我算是真正领教了。」

    十七轻声地笑，他的笑声就如他的人，温柔、平和、纯粹。

    小六说：「十七，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生意人，可我在大事上一直算的很清楚，我是个心狠的人，对别人心狠，对自己更心狠。你明白吗？」

    「我明白。」

    小六笑嗔：「谁知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十七说：「我知你不会给自己希望，不会先信任，不会先投，桑甜儿愿意用虚假意去赌一生，你却即使是真心实意，如果对方不珍惜，你也会舍弃。我愿意等，等到你愿意时。」

    「如果我一辈都不愿意呢？」

    「那就等一辈。只要你别消失，纵使这样过一辈，也是好的。」十七微笑起来，小六对自己的确心狠，可其实她对别人一直都很好，老木、桑甜儿、麻、串……她只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可她成全了他么每个人。

    死一般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静，这座大荒中赫赫有名的恐怖地牢本应该让被囚禁者度日如年、痛不生。

    可小六和十七相依着说话，都不觉得时间逝，十七很庆幸颛顼把他和小六关在了这里，让他有勇气说他的奢望，他甚至心真的不想去了，他愿意就这样相依着一辈。

    狱卒的脚步声响起时，十七隻觉得一切太短暂。

    狱卒恭敬地请他们去，态度和送他们来时截然不同，抬了竹架来，哈腰地想把小六抬到竹架上。

    十七不肯让他们碰小六，抱起了小六，跟在提灯的狱卒后。

    走地牢时，白日青天，光普照，小六睛刺痛，赶闭上了睛，小六听到颛顼问十七，「你想我以什么礼节款待你？叶十七还是……」

    十七回答的很脆，「叶十七。」

    颛顼说：「随我来吧。」

    小六睁开了睛，他们正走在山脚，举目远眺，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一重又一重的浪汹涌而来，拍打在黑的礁石上，碎裂成千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