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六的手。

    小六的心有些慌，低着。

    十七低声说：「十五年，不要让别的男人住你心里。」

    小六抬起，笑问：「那十五年后呢？十五年后我能让别的男人来吗？」

    十七的脸有变，双手地握着小六的手。

    小六轻轻地摇了摇手，柔声说：「你安心去吧，十五你，我等你。」既然那丝牵念没有办法斩断，那就给那丝牵念十五年吧，至于十五年后，那丝牵念是消失，还是织成了网，没有人知。

    用完晚饭后，颛顼就亲自护送十七离开了五神山。

    颛顼回来时，小六躺在院中的沉香榻上看星星。

    颛顼坐到榻旁，「在想什么？」

    「看星星。」

    「不难过吗？我以为你很喜他的陪伴。」

    「我是很喜他的陪伴，可是我更知这世上谁都不能陪谁一辈。你我都是经历过太多离别的人，那撕心裂肺的痛受过太多次了。心不想再承受那痛，自然而然就变得很懂得自我保护，说好听了叫理智，说难听了就叫冷酷。颛顼，你有没有这觉？拥有时，不再喜，都好似一边喜，一边有另一个自己在空中俯瞰着自己，提醒着自己失去。因为这份清醒理智，纵使喜也带着隐隐的伤，而真失去时，因为早有准备，纵使难过也会平静地接受。」

    颛顼坐到塌的龙虚席上，仰靠着榻，和小六挨着一起看着星星。

    半晌后，他说：「我一直觉得世上只剩我一个，现在你回来了，我不再觉得孤单。」

    相比小六，颛顼才是真正的孤儿。很小时，父亲就战死，母亲自尽在父亲的墓前，没过几年平静日，病死，一直照顾他的姑姑也战死。失去了亲人的庇护的他，为了能活着，不得不离开故土，孤一人来到辛。

    小六说：「对不起。」她是个很自私心狠的人，明知颛顼在等她，明知颛顼需要她，可是她因为心结，却一逃再逃。

    颛顼拍了拍小夭的手，什么都没说。颛顼曾想像小夭应该是阿念那样，生在光与彩虹中，没有见过暗和风雨，如四月的栀一般纯洁。如果小夭是那样，他会尽力保护他，为她遮去暗和风雨，可现在的小夭完全不是他以为的那样，但他没有失望，反而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小夭，甚至比所有想像更好。纵然隔着漫的光，他们之间依旧能完全地明白对方的心思，不是丽的，还是丑陋的，一个不怕表，一个完全理解。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有的话，小六藏在心里，怎么都无法说，怕一旦就是错，就是痛。可不说，却又像心养了只毒虫，日日啃噬着她。只有对颛顼，她才能毫无负担地倾诉。

    「你说啊！」颛顼不在意地说。

    小六低声说：「那个九尾狐妖说我不是父王的女儿，说娘是妇，和蚩尤私通，说我是那个嗜血恶蚩尤的野。」九尾狐妖常常辱骂娘亲，刚开始她发怒生气，决不相信，和九尾狐妖嘴对骂，可三十年，九尾狐妖说了一遍又一遍，她糊涂了。

    颛顼猛地坐了起来，瞪着小夭，他这才真正明白她为什么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