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生共死的袍泽，我们一起喝酒，一起打仗，一起收殓战友的尸骨……”相柳看向案上的灵位，“几百年来，你能想到我究竟亲手焚化过多少袍泽的尸吗？”

    相柳猛地停住了脚步，回说：“涂山族的谢谢，倒是要听仔细了，省得错过了什么好。”

    小夭把埋在膝盖上，默默不语，隻觉心里堵得慌，却说不清楚究竟是为相柳，还是为自己。

    小天隻觉额上一柔的清凉，轻轻一，又立即消失，小天猛地捂住额，睁看去，前已空无一人。

    璟温和地说：“如果不想和颛顼的暗卫撞见，从北面走同，我在那边留了路。”

    相柳笑着回，看到璟一袭青衣，玉立。他笑问：“涂山族，听角可好玩？我刚才没叫破你偷听，你现在又何必设迷障来刁难我？”

    璟将香炉三炷未燃尽的香燃，对小夭说：“我们一起祭拜一离戎伯伯吧！”

    相柳从屋飞，跃上墙，只看街巷上雾气弥漫，无路可走。

    小天有些意外，叫：“璟！”

    她盯着相柳，前的男分明是那个làngdàng，可当她刚要迷惑时，一缕白发从兜帽落，提醒着她，他究竟是谁。小天轻轻摸了一他的白发，说：“此不宜久留，祭奠完旧友就离开吧！”

    璟笑着说：“谢谢你劝她，好我当然愿意给，但你愿意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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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从屋外走来，随着他的步，屋檐的几盏灯笼、屋的两盏油灯全都亮了，当他一步步走近小夭，就好像把灿烂的光明一步步带到了小天边。

    小夭想起她已拥有海妖一般的，无边无际的大海是别人的噩梦，却是她的乐园，就算轩辕和辛都容不她，她也可以去海上。就像是突然发现了一条任何人都不知的逃生秘，小夭竟然有了一丝心安。

    因为刚哭过，小夭的眸分外清亮，相柳能清楚地看见她眸中的自己。他伸手抚过，把她的睛合拢：“我走了！”

    璟的脸变了，相柳大笑起来。笑声中，他的影消失在雾气中。

    错觉！一定是错觉！

    小夭正想说话，潇潇走了来，一边行礼，一边说：“王姬，夜已很，请让婢送您回小月，要不然两位陛该担心了。”

    相柳似笑非笑地说：“我当然愿意要，不过——不是问你要！”

    “倒是我误会族了，多谢！”相柳把兜帽好，遮去了面容，向北面飞掠而去。

    冰冷黑暗的屋中，小夭恍恍惚惚地坐着。

    璟说：“谢谢！”

    相柳抬起了小夭的：“实在不行，就扬帆海，天海阔，何不可容昵？”

    小夭和璟一起作揖行礼。

    “为蚩尤的女儿，天之大，却无可去。”

    小夭无法想象，可她能理解相柳的意思，就像四舅舅，明明能逃生，明明四舅娘和颛顼，却选择了和袍泽一起赴死。这世间，有些qg义，纵然弃生命，也不能放弃。

    行完礼后，璟说：“我们可以决定很多事qg，却无法决定自己的父母，不要因为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折磨自己。”

    璟把一件狐大氅披到她上，小夭这才觉得冰凉，拢了拢大氅，把自己裹住。

    相柳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我也数不清了，但他们全在这里。”

    “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