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六，这合适吗？”吴贤结结地说。

    他觉得只有给凡分利，才能表达自己的谢之。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于是便改说是给凡的那个所谓“朋友”。至于凡和那个朋友怎么分这些利，他就不了。

    凡拍拍吴贤的肩膀，笑：“老八，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原来说送全国粮票给你，你不肯要。所以我就找了我的朋友，让他匀了一袜给我。

    凡赶打岔：“老八，说这话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说真的，我父亲是当厂的，家境比你好，真的没吃过你那么多苦。听说你家里这么艰苦，你还能考来，真的让我特别佩服。”

    “凡，这事大恩不言谢。”吴贤看着凡，郑重地说。

    “不会的，我肯定不会耽误学习的。”吴贤拍着脯说。其实，刚才那一会儿，他已经好了规划，每周往人大、师大那边跑一趟，卖40双袜，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往返的公车上，他可以背单词，不浪费时间。平时他再晚睡一会，也就把时间节约来了。

    凡说：“这个你就不用考虑了。我那个朋友的生意大的，经营的范围也不止是袜。你先卖卖袜看，如果能行，以后我再给你纱巾、手之类的东西过来卖。

    有了这些钱，弟弟妹妹应当不用再辍学了。他们是那么羡慕自己能够来读大学，说不定，他们也能圆一个大学梦呢。

    吴贤苦笑说：“可能正是因为家里艰苦，我才会这么努力读书吧，只有读书才能来。唉，凡，啥也不说了，你这个我记了，日后如果我能够有的时候，绝对不会忘记你帮我的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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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脸和弟弟妹妹们的肚相比，能值几个钱呢？

    “你这就算是勤工俭学了，只是别耽误了学习就好。”

    如果每周能够赚到10块钱，一个月就是40块钱。他自己有15块钱助学金，再留10块钱买书就足够了。余30块钱寄回家去，那将会给家里带来多大的变化了。

    “是是是，唉，老六，凡，我都不知该怎么谢你好了。要不，我每卖一双袜，给你四钱吧，也不能让你，呃，不能让你的朋友吃亏，是不是？”吴贤红着脸说。

    要知，家里一年到也不见得能够见到100元的现金呢。

    也不对，他不是想矜持，而是觉得这样接受别人的好意显得太不够客气了，自己难不应当是先拒绝一再接受的吗？

    “你去卖袜，赚了钱改善自己的生活也行，改善家里的生活也行，反正是你自己赚的钱，自其力，不丢人，对不对？”

大、师大离北大都不远，公车票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他需要付的，只是辛苦和一些脸罢了，毕竟，到女生宿舍去推销丝袜，是一件非常考验脸的事。

    他其实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拒绝凡的建议是不可能的，但直接就这样接受，好像又显得不够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