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截甘草丢嘴里，糊糊地说：「以后见了认识你的人，你也听我的？」

    男抿着，纤弱的指地抓在窗台上，泛青白，半晌不说话。

    小六正要笑，男抬眸凝视着他：「听！」清澈黑亮的眸好似两团火焰，要把那个「听」字烙印到小六心底。小六怔了，说：「那就留吧。」

    男角抿了抿嘴，好似要笑，却又完全看不来。小六把一截甘草扔给他，「去一边坐着，嚼着吃了。」

    男乖乖地坐到了一边的石阶上，慢慢地撕开甘草，掰了一小截放嘴里。

    同样是吃甘草，可他的动作偏偏很文雅清贵，让人觉得他吃的不是甘草，而是神山上的灵果。「哎，那个叫……这是甘草，对嗓好。」

    麻抓抓，对小六说，「六哥，给起个名字吧，总不能还叫他叫。」小六说：「就叫甘草得了。」

    「不行！」麻和串全反对，「起个好的，别像我们的名字。」

    小六一人给了一掌，「我们的名字哪里不好了？」

    「我们成，……他不行。」串诚恳地说，麻附和。

    小六眨着睛，看着坐在石阶上的叫，凑到串、麻的脑袋前，指着自己的鼻，不能相信地小声问：「我不如他？」

    串小心地问：「六哥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麻安：「六哥，这有的人生来就是天上云，有的人却如地上泥，没有可比，咱们守着本份我们的地上泥就行了。」

    小六怒了，「我要叫他地上泥。」

    麻和串异同声地说：「不行！」

    麻为了叫将来不会因为名字怨恨他，哀求：「六哥，好歹重新想一个吧。」

    串也说：「是啊，是啊，重新想一个，想个和六哥的名字一样好听的。」

    小六这才兴起来，随手从晒药草的竹席上拣了一株药草，扔给麻，「数数，有几片叶就叫他什么。」「一、二、三……十七片。」

    小六转，大声说：「叫，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叶十七。」

    叶十七了，麻和串琢磨了，觉得还不错，也都笑呵呵地和十七打招呼。

    老木在前堂叫：「小六，有病人。」

    小六冲麻和串的各踢了一脚，哼着小曲，跑去看病人。

    晃晃悠悠又是半年多，十七的伤，能好的算是全好了，不能好的却也是真的没办法好了，他小骨被敲断的地方，虽然接了回去，可毕竟医治得晚了，走路时，无可避免地有些一瘸一拐，至于别的暗的伤究竟好得如何。

    连小六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自从十七手脚能动，就不再让小六帮他换药。

    麻偷偷摸摸地把自己的积蓄给十七：「我们这回堂……嘿嘿……你也能看来六哥的医术其实不怎么……嘿嘿……炎帝神农氏的医术你听说过吧……嘿嘿……你去镇东，那里有家医馆，叫百草堂，里面的巫医是神农炎帝的再传再传再传弟，医术十分明，也许能治好你的。」十七沉默地把钱还给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