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恨君君不知

    从瀛州岛分别到现在，从冬到夏，已是半年多的时间，璟只和小夭联繫了一次，还是他为了谢颛顼的款待，在送给颛顼的谢礼中夹带了九壶青梅酒。颛顼虽不知究竟哪份东西是给小夭的，也猜到璟这礼肯定不全是给他的。收到礼后，把小夭叫去，说：「你们的哑谜我看不懂，自己去挑。」

    小夭把九壶青梅酒挑来，一的白玉瓶，绘着一枝绯红的桃，本是很稀鬆平常的白玉桃瓶，小夭却觉得额间好似又有一温在辗转。

    九瓶酒，随着小夭，从五神山的明瑟殿来到轩辕山的朝云殿。

    青梅酒，小夭慢慢地喝，也只喝得还剩最后一瓶，她舍不得再喝，一直留着，把八个已经喝空的酒瓶仔细收好。

    她很想喝最后一瓶，可她想等璟送来新的酒后，再喝这一瓶。

    夜人静时，小夭会躺在榻上把玩酒瓶，三寸的酒瓶，放在掌间，盈盈一握。有时，小夭会笑，有时，小夭却为自己心酸。

    她等了半年，都再没有璟的消息。

    一日晚上，她又在榻上摆九个玉瓶，翻来倒去，九个玉瓶躺在白绢上，九枝桃艷艷盛开，小夭忽然想起了玉山，她在那里等了母亲七十年，最终什么都没等来。这一生，她再不想等待任何人了。

    小夭打开了最后一瓶青梅酒，没有像以前一样一次只喝一两，而是一直喝着。不过三寸的瓶，没一会儿小夭就喝完了。小夭把九个玉瓶收了起来，再不拿来把玩。

    小夭开始更多的时间炼製毒药，夜人静睡不着时，她在榻上摆毒药，边摆边思量如何才能把毒药得更好。是更好看，而不是更有毒。

    她脑中有被天人尊奉为医祖的炎帝留的《神农本草经》，辛和轩辕珍藏的医书随她翻看，小夭并不怀疑自己的毒药的毒，她现在喜好看的毒药。看到凤凰，她琢磨了几日，又费了几日几夜，了一朵栩栩如生的小小凤凰，明艷、香迷人。看到晚霞，她了熙彩金的毒香屑，犹如将潋滟晚霞从天际踩了来。

    每一份毒药，都是她的一个念想，一段心，她把它们来，看它们在她手中盛放，再将它们仔细装好，送去。

    小夭猜度着相柳收到这些毒药时，不知会是什么觉，会不会骂她变态。

    小夭把好的毒药放在玉匣里封好，到属于涂山氏的车行，把匣给他们，问：「送到清镇西槐街上的娼馆要多少钱？」

    老闆说：「如果姑娘指的是那个清镇，那可在轩辕国的最东边，都快要到大海了。」

    小夭说：「所以才特意找涂山氏的车行，给别的车行送货，便宜是便宜了，可我不放心。」

    老闆笑起来，「姑娘找对地方了。」

    老闆报了个价，小夭没有还价，痛快地把钱付了，反正不是她赚的，不心疼。

    这就是小夭想来应付相柳的法，全天到都有涂山氏开的车行，只要小夭有钱，什么都能送到清镇。

    小夭每隔三四个月，给相柳送一次毒药，上一次的毒药还是从辛送。也不知相柳收到没有。应该收到了吧，否则以那人的小气，再忙也得时间来找她麻烦。

    小夭走车行，又看到了防风邶，她忍不住再次试图用蛊虫去应，可依旧没有反应。

    防风邶笑着走过来，「要送货？」

    小夭看着他，他问：「你还认识我吧？」

    小夭离开：「你最好别接近我，我一看到你就想给你毒。」

    防风邶跟着她，「你的那位朋友就这么招你嫌？」

    相柳招她嫌吗？当然不是，不过他倒是比较招她嫌。

    小夭问：「你跟着我什么？」那日在园中相见时，他应该还不知她是谁，但现在，他应该已知她的份。

    「我无聊，我看你也无聊，两个人无聊总比一个人无聊好。」

    那个晚上，在他箭锋前的死亡压迫，小夭还记忆犹新，讥嘲：「你来轩辕城什么？不是为了来无聊吧？」

    防风邶笑嘻嘻地说：「我来轩辕城的事都见不得光，一般是晚上忙，白天是真的很无聊。」

    小夭哑然失笑，这人的和他妹截然相反，无赖得坦率，「听说你们家的人都很善于箭。」

    「不错。」

    「你和你妹妹的箭术谁更好？」

    「她。」

    「好到什么地步？」

    「你想看我的箭术吗？」

    小夭随说：「好啊！」

    「随我来！」

    防风邶回到住，命人牵了两匹天，带着小夭了轩辕城，来到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