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前又是怎般光景？

    此时魂魄消散了大半，诸多回忆疾驰而过，却逐渐模糊不清，混淆难辨。

    诸多记忆互相拉扯，让他万般混，越发想不起自己该是谁……

    那时四人约好，等来年开，再用去泡新茶。

    一沉静清晰的声音穿过慵懒的黄昏，落他的耳中，犹如一记惊雷，顷刻驱散了混沌迷茫。

    而边的清宴静默无言，他便安静陪着。

    月华太温柔了，让遥远海岸的惊天呼变得模糊朦胧，更显两人周静谧安稳。

    他心疼又担忧，握住自家侣的双手，想要捂。

们放在一起沉睡百年，等换了世间，大家又会开始新的生活，又会和从前一样……

    “时雨，回苍澄领罚。”

    这一次，他却无声释然地笑了。

    会有谁记住他吗？

    清时雨消失，逸衡陨落，清宴失去了两位重要之人，想必很难过，向来温的手掌竟比夜间海风还冰冷。

    灭族的过错困住了他，他为了復仇，不惜毁坏一切。虽有推波助澜，却只是刚好称了他的心。

    他后悔过吗，动摇过吗，也不记得了。

    夏歧察觉两人的黑焰已然尽数消失，虽然神魂受损，却能在日后慢慢调息恢復，不由缓慢松了气。

    他努力回想，竟忽然记不清了。

    他仓促想在最终时刻抓住几幅记忆刻的画卷，前却时而是满山叽叽喳喳的活泼灵兽，时而是灵影山覆灭时的漫天血雨，时而又是两位师兄站在苍澄山峰的晨光中，向他望过来……

    清停云唠唠叨叨地嘱咐他，合籍之后不能忘了课业，需得继续勤勉。

    夏歧心臟一，慢慢弯。

    清宴的目光落在他的面上，无声笑起来，眸中低落暗一退去，只剩专注温柔。

    在那些年少隻是寻常的日里，他曾经多次神淡淡地领罚，背地里与清停云一起说师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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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时雨便把拘谨的他解救来，给他泡甜甜的果茶，一看便是哄小孩的东西，他却很喜，直说好喝。

    在知晓清宴有着苍澄首徒的份后，对方带着他去和两位师弟小聚。

    他无端想起五年前的一件事。

    清时雨在雨中的亭里煎茶，素净得像拢了一群山间的烟雨，不似陵州雨的缠绵，是静而空灵。

    ——这是……年少时无数次躲懒，却总是被冷肃师兄逮到，又无地拎回去。

    当灿金落日远方的海中，稀薄魂魄彻底消散在昼夜替的混沌天间，沉星海浸了安静澄明的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