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湖到了新工作地面临的最大问题除了恶劣的自然环境，还有更愚昧更顽固的思想。

    “我不能说上级的错误，但是他们确实是太理想主义了，一千年的思想没那么容易被改变，于蓝，我来了才知这里有多么闭和生产力低，没有办法发展工业，我们能的很少，只能用教育和资鼓励年轻人走来，借此和宗教抢人，但他们思想已经被禁锢住了，祖祖辈辈吃苦，怎么到了他们突然就打破了枷锁，他们怕这辈享了福辈要回畜牲，于蓝，我很害怕，我和他们接过，我发现他们不能被说教，我怕我这次要错事了。”陶景湖打电话这么说。

    于蓝轻声细语：“没有关系的，你力所能及的就好，我只是担心你的，你起事来不要拼命，你本来心脏就不好，那里环境那么恶劣，要记得喝药，上次我托人带过去的药还有吗？”

    陶景湖理亏地笑：“我忙起来就忘了。”

    于蓝轻轻叹了气：“你这样年纪大了要受罪的。”

    陶景湖这边穿着病号服冲刚来的秘书疯狂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编瞎话：“我最近要去调研，那个地方没有通电话，我就不联系你了，妈妈怎么样了，让我跟她问个好吧。”

    于蓝回看了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于母，也撒谎：“她好多了，去遛弯了，改天吧。”

    秘书陈志山看陶景湖挂了电话把药给他放在桌上，心有余悸：“陶书记，您昨晚把我吓死了，要不是我听到动静不对，您……”他不敢说去了。

    陶景湖真诚谢：“多亏了你，昨晚要不是你背我来医院，我就没命了。”

    陈志山是他从大学里带走的那个，年轻人切地崇拜着陶景湖，抛家舍业地跟着他来，像个老妈一样苦大仇地跟在他后面，为这个不听话的领导cao碎了心，他担忧地看着陶景湖，陶景湖来到这里以后，重迅速降，半年过去便瘦脱了相，和以前判若两人。

    陈志山接着说：“我们去成都养病吧。”

    陶景湖神凝重地看向窗外，风卷动着经幡猎猎作响，他轻轻说：“我现在哪也不能去。”

    于蓝这边医生把她们姊妹几个叫办公室。

    “老人的治疗方案现在就只有一，那就是手术，但是，以老人的状况，很可能上了手术台就不来了。”

    于蓝无望地闭上了睛。

    于母神还好，把每个人叫过来叮嘱些话。

    到了于蓝的时候她说：“对你我没什么好嘱咐的，你一向有主意，只是有件事，你要答应我。”

    于蓝撑着笑：“你说，我一定办到。”

    “别让景湖回来奔丧了，他是要大事的人。”

    于蓝憋不住泪了，伏在床号啕大哭，心碎地一声声叫着妈。

    陶家离医院只有一站地，小跃小飞放假的时候便在家里好饭给陪护的送，这天弟俩空着手来了，急匆匆地拿着报纸给于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