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看天。

    今日的天蓝极了，比山谷里清澈透人的湖更蓝，云也白极了，比山谷里跃奔跑的白兔更白。

    他目光扫过那串钥匙，定定地落在矮胖厚油腻的脸上，他靠得那么近，几乎能闻到嘴里的黄牙齿间的臭气。

    “好啊。”少年听到自己说。

    矮胖双一亮，“好孩！”

    沉重的木门“咣”的一声关上。

    一刻钟后，再次打开。

    少年拖着沉重的步，一瘸一拐地走来。

    他青白瘦弱的脚踝上拖着一截铁链，铁链的尽在土地上拖动，声音清脆，留一的血迹。

    与此同时，山寨最大的主屋里山匪齐聚，正在召开一场会议，瘦猴从眺望塔上顺杆来，轻手轻脚钻屋。

    “老大！让你说对了！那定国侯还真的带兵山了！”

    张老大年约四十，眉目冷肃中透着一丝险，闻言嘴角勾起。

    “他年轻，咱们把他几个月建的船和码一脑炸了，他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张老大平日不苟言笑，一个不顺心就要杀人，看他难得兴，一众手纷纷拍。

    “主要还是老大英明神武！那劳什侯爷到了咱们老大跟前儿，也只有磕的份儿！”

    “对！对！他哪里知，咱们等的就是他山呢！山里早备好了天罗地网，等他栽在这里，梁州城就是咱们的了！”

    “呵！梁州城本来就是咱们的！是他不要脸半儿截走的！”

    还有人大着胆问：

    “老大，等咱们拿梁州城，定国侯那个貌的小妾……能不能赏给兄弟们解解馋？当然！是老大玩腻了以后啊！我不敢跟老大抢，就想吃个剩的……”

    一群人纷纷起哄。

    “二！你娘们儿都被你接上山了，还惦记着女人呐！”

    二讪讪：“我那娘们儿光会地骂人，无趣得，我这不是……没见过坐县太爷位的女人嘛……”

    “哎哟哟！二了一次城，回来以后就天天把阿宣姑娘挂在嘴上，那小妾姿真有那么好吗？定国侯把大印给她拿着玩，二也念念不忘！”

    一群人又是一片闹腾，张老大想起被定国侯的人砍杀的弟弟，戾气顿生。

    “都给我闭嘴！火药引信都放好了吗？陷阱准备好了吗？正事都完了吗？”

    满屋人瞬间闭嘴，一时静得连风声也听得见。

    二皱了皱眉，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听到铁链震的声响。

    可梁山唯有一有铁链的地方，是山那间屋……

    “二带三百人，这边人都上了山，你们就绕直攻梁州城！今日一切顺利，你们想要的应有尽有，可要是哪里了差池……”

    张老大摇了摇后槽牙，威胁之意顿现。

    想到梁山后山那几排挑在杆上的人，二脑海里那没来得及生的小念当即被抛掉。

    “准备好了！”

    负责陷阱的和负责伏兵的兄弟当即拍着脯保证。

    张老大皱眉：“尹呢？”

    有人：“他去山拿最后一捆火药了。”

    “……只怕拿火药是假，卸火才是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