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会这么难！

    林霜白想起女儿幼时乖巧伶俐的模样，不禁悲从中来。

    朱暄从没有过淘气的时期，从会说话开始就会哄她开心，会想法把皇帝骗过来看她，还会替她收拾欺负到她上的妃。

    她那时为什么会觉得，要有个儿才有终生依靠呢？

    明明朱暄已经到比所有人加起来都更好了。

    林霜白哽咽。

    “叫她来吧……叫她来，救救……救救她弟弟。”

    平成二十九年末，皇帝薨逝。

    死之前留遗旨，太年幼不知事，废黜太改封顺王，封镇国公主朱暄为皇太女，继承大宝。

    朱暄兵临城，未取诏书。

    大军过京城而不，径直杀向西北。

    永淳三年，莫文鸢大败蛮夷军，亲手斩柯达翰首级，将边境线向西北推延五百里。

    帝大喜，封骠骑将军莫文鸢为太女太保，赐一品定国侯，原定国侯莫文渊治理历州有功，改封文昌侯。

    先锋刘招娣为大都护，镇守西北边疆。

    永淳四年，帝回京城即位，同年产一女，举国庆。

    永淳七年，帝产一，朝廷因储位一事再起风波。

    七日后，皇暴病而亡，帝大恸。

    莫文鸢抱着襁褓，站在门前。

    “你想好了？让我把这孩带走。”

    莫文鸢在朱暄即位后，难得保持了同以前一样的亲密，朱暄也只有在她面前不称朕。

    “我最近常在御书房翻阅一些旧书，你可知，周朝的开国太（祖）其实并非如今史书上所写的朱尧，而是其妻徐晔。”

    莫文鸢：“……我不知。”

    她那文化平，知才有鬼了。

    “江山是徐晔打来的，她的丈夫只是个念死书的秀才，徐晔是周朝第一代君主，可儿朱平远即位后，却令更改史书，将其父作为开国太（祖）来祭拜，只封其母亲为承平皇后——这个儿，是徐晔一生唯一的败笔。”

    莫文鸢犹豫：“那你封皇太女就好了，也不用把小孩赶去……毕竟是亲生的……”

    朱暄笑了笑：“我不能冒险。”

    朝廷的安定不能冒险，皇和皇生父家族的野心不能冒险，或许等有一日天变了另一个天，女被封储君即位成为一件理所当然的事，那时，她的弟弟可以留来。

    但现在不可以。

    看她要掉泪，莫文鸢想了想，握朱暄的手。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把他养大的，跟着我游山玩，不会委屈他的。”

    “我是怕委屈你。”朱暄破涕为笑：“你留在京城也可以，没必要非要跑去的，一个孩而已，哪里养不大。”

    莫文鸢摆手：“别提了，我哥最近不对劲儿得很，见到我就问这问那，我要躲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