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唸毕业，也不想唸毕业。」

    所以我才会没有办法向谁说完千秋的故事，连对自己也说不完，不想说完，因为会窒息会痛更不想面对。

    「我知，所以我不问。」我微笑，少彦也笑，然后我们乾杯。

    因为我们和其他人很不一样，太不一样。

    「有时候我们不说其实只是因为那些事太伤太痛，我们怕哭怕崩溃，甚至没有办法完整传达，所以乾脆不说，都不说，对吧？」乾掉一瓶啤酒，又拿起了第二罐，少彦了他的。

    「就像你之于回忆呀。」

    我移不开视线，也抬不起脚步，这太、太迷人，而那个当环绕在心的烦躁全都消失无踪，彷彿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的宽阔了起来，可一秒鐘却又痛了起来。

    那样的烂人，那样一群混帐杀人兇手，我怎么可能见？我他妈的怎么可能见他们！

    不客气。

    「我也是，那要不乾脆休学吧？」

    我知他想哭，他必须哭，但他没有，他只是忍住。

    于是我转过，离开，因为我没有实现承诺，我来不及实现承诺，我以为我们有很多的时间慢慢实现这些承诺，但结果没有，而且错的离谱。

    「抱歉，时间果然真的很不对。」他苦笑，而里藏不住的绪是伤，「但我最近就要离开，不只台北，是整个台湾。」

    「他们？」他们。

    嗯，好主意。

    我的手心被指甲掐的好疼，而心更疼，我于是燃起了菸，没命似的大大，可我终究不知要怎么抚平那动和那痛，只能放任愤怒和悲伤盈满心，然后炸开。

    「大概吧。」

    两打啤酒一包凉菸的时间，夜幕早就低垂，而我们的手机都关机，谁也不知确切的时间，只有凉风不断来，还有满天的星星、我一直想见的星星。

    可我不过问，只是知而不过问。这是我们的相，我们无声的默契，想说就说，不想说也不会有谁你说，自在而轻松的谊，不用拿什么换就能不断掉的谊。

的馀暉把天空染红，把海面染红，就连少彦的空都染红。但他连眉都不皱一，若非我在凝视他侧脸时发现里闪着的光，我想我不会知他有多痛。

    「这给你。」站在车门旁，少彦忽然丢了本笔记本过来，「本来打算让你自己回去拿的，但他们持要我转给你，越快越好，虽然我终究还是迟了三年。」

    「好主意。」

    而我没用的崩溃。

    「谢谢你。」

    我又想起千秋，也记起我们约好要看星星。

    少彦则是有耐心的以一贯的沉默相伴，直到我迫自己取回平衡。

    「我也是。」

    我重复喃唸，然后握起拳的手因为愤怒开始颤抖，因为那群我恨透的人渣、那他们，那该死的他们！

    「嗯？」

    「没关係，是我调适不过来，只是你不唸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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