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兰朔讲这些东西，比预想中要顺利一些。因为他接受得非常快——他并不问“为什么”，只问“怎么”。

    谢萦说完，他只直截了当地开：“这里的规则，要怎么找？”

    少女想了想：“谚语、山歌、顺溜、号……总之，各成文或者传的东西都有可能。”

    其实全国各地都有一些奇怪的习俗或者谚语传来，传到今天，已经没人知为什么要那么，但对于几百年前的先民来说，那是他们遇上鬼怪时保命的秘诀。

    谢萦并没有真的过“界”，也不知这里的规则应该是什么形式。好在，秭归县辖只有8个镇、4个乡，地毯式地走一遍也用不了多久。

    行程就这么定了来，她门从来不什么准备，都是说走就走，兰朔倒是认真考虑了一，要不要沟通当地的政府、媒，甚至校——但再想想，事涉怪力神，知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于是，最后连司机都没带，只他们两人单独上路。

    日程的第一天，谢萦换好衣服从卧室里来的时候，发现兰朔穿了浅灰的西装，正对着镜打领带。

    其实并不是那致到发丝的英范，看起来很休闲，甚至显得有漫不经心，不过莫名就带了很随的级。

    少女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倒不是哪里逊，只是毕竟年纪小，就算绷着也掩饰不住天真洋溢的青气。

    ——等等，到底谁才是此行的主角啊？

    两个人的目光在镜里对上，谢萦哼了一声：“你这一副‘领导乡视察工作’的派给谁看呢？”

    兰朔的手顿住：“……”

    于是这件西装外最后穿在了她上，虽然因为变成了oversize而有风……不过少女上端详了一阵，又往兰朔手里了只笔记本和中笔，终于满意了。

    真正的民俗调查需要仔细选择对象，但见鬼这事可没有什么雅低俗之分，从大爷到小孩都能说上两句。

    于是兰朔采用了最简单暴的方法，他直接拉了两个大旅行包的小额礼品卡过来——有这位在后面发礼品卡，大家回答的都十分汹涌澎湃。

    村镇人失严重，留守的多是老人孩，不过现在的年轻人普遍对习俗民谚漫不经心，来的老人多反而是好事。

    两人很快被一群大爷大妈和小孩围在了中间，一时间周围七嘴八。

    因为不知规则的形式，他们并没有限定题材，大家说的容也相当发散。

    ——“老找鱼窝”……这是钓鱼的顺溜。

    ——“里喊，手又招，喊哥哥回来吃火烧”……这是谈恋的山歌。

    ——“新滩两峡，不带老就带杂”……这是表示故土难离的。

    兰朔一边录音，一边十指如飞地敲着键盘，谢萦则偶尔才写上几笔。

    不过两三个小时之后，大家积累的谚语习俗都说得差不多了，有人已经开始信胡说，而话题也逐渐转向了奇怪的方向。

    一个大爷信誓旦旦：“村那边的坳坳里有个防空，以前都说小孩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