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肺峡间的这段，放在古代时其实是极其有名的险滩。

    石密布，急，在枯期的时候落差能达到四五米之多，船只到此，九死一生。

    不过建国以后，经过几十年的炸礁疏浚，江心石暗礁都被一扫而空，船只早已能畅通无阻。

    小船在江中驶过，船桨划开平静的面，像分开一匹上好的黑丝缎。

    从外表看来，这只是一艘普普通通的游船，发动机关掉以后就和古代的木舟没什么区别。不过上了船谢萦才发现，兰朔把它彻底改造过。

    度的卫星导航仪、声测仪、速计到磁罗盘一应俱全，船上还备了两完整的鬼装备。要不是条件实在不允许，谢萦甚至怀疑他想在船上装两发鱼雷。

    “我们是去见鬼，不是准备武装潜菲律宾吧？”

    “放心吧，都是合法设备，再说顺着江，再怎么划也划不到东南亚去……”

    “要是遇到别的船，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坏事的？”

    “我以科研调查的名义向江海事局申请了一份通制令，今天晚上的三个小时里，这片域不允许大型邮和货经过。”兰朔想了想，笑：“当然，这也意味着，如果我们在这里礁的话，恐怕不会有人来救。”

    尽早就表示过自己收拾不了“界”中的鬼，但谢萦看起来一都不张。

    江的西陵峡段本来就险滩遍布，更何况还有一个“界”蛰伏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起致命的急。

    兰朔还在枕戈待旦，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而谢萦象征地划了会船，就把桨一扔，开始折腾她的鸟。

    因为迟迟没吃到大，鬼车正在非暴力不合作，用翅膀抱住，不肯从笼里来。

    “来透透气啊，好不容易周围没人，你什么呢？”少女从它乌黑的羽里扒拉了半天，最后从众多脖里拽了一条来，“来来，飞吧！”

    一人一鸟了半天的河，谢萦终于失去了兴趣，鬼车嗖地一缩回笼，她转而和另一个乘客攀谈起来。

    “你划船还熟练的啊？”

    “大学的时候参加过划艇俱乐。”兰朔随，又望向一边的鸟，饶有兴致：“它真的能飞？”

    “现在不能，现在只能扑腾两。”谢萦说，“你要想它叫什么名字，鬼车，鬼车，是鬼的车驾嘛——背上坐着鬼的时候，它才能飞得起来。”

    “……”这个诡异的解释让兰朔顿了两秒。

    谢萦坐在船，笑嘻嘻地看着他，幽幽：“你不是看过那些传说吗，以前古代人说，看到鬼车飞过，家里就会遭遇厄运。其实他们是搞反了先后顺序，是家里先死了人，它才会上门送葬，把新死的鬼接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