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萦的心突地一。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响起的瞬间，令她简直如遭雷噬。

    众人都已经退了去，只有一个人还跪在原地。

    此前他和其他人一样低眉顺，此刻微微抬起来，终于了面容。

    眉目如画的一张脸，丽得犹如赵孟頫的字，形容端秀柔，骨架却劲刚。明明还隔着一距离，仿佛已经能嗅到他上熟悉的、浅淡的香气。

    一声“哥哥”险些脱而，谢萦惊异地睁大了睛。

    跪在那里的男人，一副明代官员的装束，发束起，严严实实地压在官帽。

    ……这是谢怀月吗？

    第一的冲击过后，即将的呼唤居然冻在了尖。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五官，可是细看过去，好像有一些极其细微，却很重要的不同，在她中显了几分扎的陌生。

    哥哥总是带着那么温柔包容的笑容，而这个人一样淡淡笑着，表甚至是恭敬的，泽浅淡的双却冷漠得没有没有一丝温度，看久了甚至会到害怕。

    这样的神落在谢萦中，几乎像是刺扎在上一样，分外的陌生和难以忍受。

    众人都被屏退，这座寝殿里只余他和朱常洛两人。

    榻上的朱常洛嘶哑地吩咐了一声，他便起过去，扶着他靠在床坐起来。

    到底是虚弱，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朱常洛蜡黄消瘦的脸就几乎涨得通红。好半天才顺过了气，缓缓：“他们这么呶呶不休，闹得朕痛。”

    到了末尾，声音越说越小，已近喃喃。“他们都觉得朕要死了，是不是？”

    “皇上正值秋鼎盛之年，自有上苍庇佑。”

    “秋鼎盛……”朱常洛重复着这个词，自嘲般笑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已经对自己衰败至极的有所预。“呵，你也像他们一样，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么。李卿，你可知朕为什么唯独要留你？”

    “还请皇上示。”

    “这群太医大臣，各自都结党营私，合起伙来骗朕……到了这个地步，朕只想听一句实话，这句话也只有你敢告诉朕，”朱常洛的嘴抖了抖，哆嗦着问，“朕究竟还有多少时日好活？”

    哥哥抬起朝他看了一，声音却沉静：“皇上恕罪。”

    “你只直说罢，难朕还会怪罪你么？”

    谢萦以为哥哥还会再委婉地搪几句，没想到他极脆地开：“回皇上的话，最多不过一月之数。”

    他的话音落，周围仿佛短暂地陷了某寂静。

    朱常洛的脸几乎是可见地变得煞白，显然此前并没意识到他余的时日会如此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