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息觑着去看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师父，上车后他们就一直没有说话。

    她门时，站在院中的霜明连手持灯笼都已经熄灭，不敢想他究竟是何时来的，以及听到多少她和陆时年胡闹的声响。

    “怎么了？”霜明察觉到她的目光，神温和，蕴着些微幽蓝彩光的瞳朝她望了过来。他原本是一雪白发，只是太过惹，行走在外都会用玄参草染成墨。

    谢妙息连忙摇。正好了坊门，这架车质朴无华亦无纹章冠盖，街上巡视的金吾卫大约会前来询问，她十分有经验地掀了帘准备示令牌。

    未曾想，金吾卫看到额上悬挂的凤凰黄金当颅就遥遥行礼避开，谢妙息只好讪讪地放车帘转过来。

    从小陪伴左右，霜明对她何其了解，于是顺遂她的意愿，低饮茶移开对视的目光。

    好吧…谢妙息又有些莫名地别扭和委屈了。永远都是这样，师父永远会以一副平和姿态沉默地包容这一切。

    但她宁愿霜明像她错了其他事时认真地教训她一顿。

    从小到大，谢策麟悄悄亲她留吻痕也好，她和还未被认回沉家的奉徵胡闹也罢，甚至在楚馆秦楼金屋藏一位女，霜明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不会生气，愤怒，嫉妒…

    只是默默地在必要时候接她归家。

    也对，他原本就是世外仙人凡世，怎么会因为她的幼稚举动有这些绪。谢妙息噙着泪，安静地等待这段漫的路过去。

    霜明叹一声，伸手给她了泪，“回去好好歇息。”

    谢妙息的泪就止不住地了，噎，“我今晚要…要和、师父一起睡在天枢阁…”她知，霜明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夜寂寂，霜明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睡得不太安详时不时因哭嗝动的少女，轻轻拍着她的背，低低唱起安眠的歌谣。

    次日是常朝，谢妙息蔫了吧唧地坐在凰椅上听面的朝臣启奏议事。哭得太伤心，今天睛还是着的。

    她此时谢起冕旒来，尽因为晃珠串总是打到她的脸，但能好好遮掩她糟糕的气。

    坐在最前面的沉奉徵和第二排的祁寒生似乎发现了什么，频频朝她望来。

    今日所议最重要之事为先帝令地方举荐补充朝廷的人才已经全京，是否需要再次考以及应该如何选，由哪一门负责主。

    若说是由礼科举之制理，既非闱殿试之时，也无法照常科特科之例，分人员本在地方就有官职。

    若说是由吏照官员考举行，其中亦有无官无爵之人，无法参考政绩贡献，且升迁降职方式亦是没有先例。

    吏和礼两拨人争论不休，吵得殿宛如东市西坊，甚至本就不多的人有要打起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