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离开逢家，穿过小河桥，朝着家的方向走了一小段路后，又突然放慢脚步停了来。

    她回看向后通往集市的岔路，犹豫片刻后，掉去了集市。

    今天不赶集，市上只寥寥几个摊贩了摊，姚娘没打算买东西，径直去了街上的书信馆。

    信馆里今日也没几个人，姚娘一门，就只瞧见两张桌三个人。

    一张桌前坐着一个了巾的女人，她坐在靠里的桌前，巾挡住了脸，看不清容貌。

    信馆里的一名小先生坐在桌后，正为她读收到的信。

    小先生瞧见有客门，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信中的容还是一句接一句地传了姚娘耳朵里。

    “……你说的爹娘都明白，但谁家的姑娘不是这么过来的呢。你好好地跟他说，别老像在家里似的横，他是个能过日的，肯定能听去……”

    他语气平平，并未模仿寄信人的语调，听起来有说不上来的平静和怪异。

    姚娘看了那只默默听着不说话的姑娘看了一，见她低着，不知在想什么。

    另一张桌后，一个清癯的小老弯腰驼背地吊着脑袋靠在椅里打瞌睡，鼾声正响。

    姚娘走过去，伸手轻轻敲响桌，闷声：“我要写信。”

    姚娘识字，但写不好，只会画大字，一个字画半页纸，一张纸撑死了也只能装四个字，要寄信只能找人代笔。

    那打鼾的小老儿突然被姚娘叫醒，一颤，睁开糊不清地哼了两声。

    他抬看向站在桌边的姚娘一，指了指面前的凳示意她坐，清了清嗓：“姑娘要写信啊？写去哪啊？”

    姚娘拉开凳坐来：“柳河村姚二东吴柳香家。”

    小老眯着昏的老打量了她一，：“写回娘家啊？”

    姚娘从鼻里嗯了声。

    小老从地上捡了张废纸开凝的笔，蘸了墨，又从屉里张信纸，：“说吧姑娘，要写什么？”

    姚娘想了一路的话此刻突然有说不，她了衣角，：“两句话。”

    小老笑笑：“好好，请说。”

    姚娘抿了抿发的，像是觉得要说的话会惹他笑话，垂眸，酝酿了好半天才小声开。

    “爹，娘，这儿的人欺负我是个寡妇。”

    笔尖信纸，小老的动作顿了顿，他抬看了看眉间带着愁绪的姚娘，轻轻叹息了一气，一字一字清晰而又谨慎地写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