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恩已经去看过了，除了一张床，一个廉价的四层组合柜，再一个塑胶衣橱，就没别的东西了。婴儿的用品不算多，全都在那个四层柜里。看样，那对母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果然，甘悦歆第一个想买的就是婴儿床。她说，和小婴儿睡一起，因为担心压到小孩，经常半夜一直醒来，睡得很不安稳。尤恩也觉得这是必需品。她们在婴幼儿用品店绕了几圈，又买了安抚婴儿的玩，也添购了些婴儿用品。最后结帐的时候，甘悦歆却是说什么都不肯让尤恩付钱，只说自己今天正好领了薪，她想用自己的力量为尽一份心。

    当人家把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尤恩也没有什么立场再持去。况且，一般都是救急不救穷的，尤恩本来就没有义务要为甘悦歆所有的一切买单。

    回家之后，甘悦歆将东西都搬甘悦琴的房间，尤恩则厨房张罗晚餐，简单地两菜及一锅汤。

    原本吃晚餐时，甘悦歆会和尤恩分享一天当中发生的事，不是学校的事，或是打工的事，又或者是她们家乡里的往事。但今天却是异常的安静，直到饭都快吃完了，她才开。

    「你朋友为什么叫你小恩？」

    尤恩愣了一，上回答说，「你听错了。她是喊我小安。小安和小恩音近的。如果你喜，也可以这样喊我。」

    「你家很有钱吗？」甘悦歆没有接着前面的话题，居然又另闢话题。

    「算是吧。」尤恩沉后回答。姑且不论那个家对她的意义是什么，但这样的答案是成立的。在甘悦歆面前，尤恩觉得能坦白的她都会坦白，除了会造成甘悦歆困扰的事之外。例如她的工作。

    「有钱人家的小孩不是应该都饭来张茶来伸手的吗？为什么你还能煮得一手好菜？」

    对于甘悦歆这问题，尤恩也有同样的疑问。除了在别墅得简单的早餐之外，她真没有过厨的经验。最多也就是曲綦琤厨的那次，她是全程参与的。除此之外，唯一能解释的，便是她对煮菜有极的天份。或许哪天可以开个烹飪节目玩玩。

    「大概是我聪明吧。聪明人是没有什么事办不到的。」尤恩自豪地回答。

    「所以，聪明人应该也很擅玩别人吧？」甘悦歆放碗筷，低着说，「你说无家可归是谎话吧？你为我了那么多事，买了那么多东西，其实是在怜悯我，施捨我，对吧？」

    从听到「日行一善」四个字之后，甘悦歆便觉得如芒在背。回忆起这几天里的，再对照那句话，她觉得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坦地接受这一切。儘她告诉自己，尤恩买电视是为了她自己住在这里不会太无聊，买书桌的钱她也会在打工赚钱之后还她。可是，除了这些还有许多还不了的，例如她帮忙发传单、每日的晚餐，以及对自己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