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信搁在一旁，她举袖拭泪，眨了眨明眸，细细读来；卷上字跡极草，显然是慌忙之间，振笔疾书的笔跡。

    「德为保主公妻小，亦为谢张鲁救命之恩，不得与主公共投皇叔。特书此笺，来与主公相别……」寥寥数语，却尽庞德为了尽忠、报恩的无奈啊。静韜捧着纸卷，读了数回，而泪如雨，两袖尽溼。

    静韜看着纸卷，双手不禁颤抖起来；她好怕，在看见了他的笔跡后，自己会失了勇气，没敢继续往读；会无法承受，庞德辞谢了超相邀，甘心留在汉中的真正理由。

    「这才是我的好妹。」趁她喝着冲淡苦味，苓将一旁的纸卷拿来，拆开布巾，将它捧在手心，摆到静韜前。「来吧，就算再疼，也要明白那庞德将军不来此，究竟是何原因。」

    「令明将军啊……」静韜多想哭喊声；隻待在汉中的他，究竟是怎般忍辱，拜那张鲁为主，又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那些违心之论的呢？

    庞德遥望南方，像是远送着带着他亲笔书信的李恢，也像是思念着远在西川的小姑娘。

    等了好半晌，静韜抹了抹泪，这才鼓足勇气、定决心，接过纸卷，在烛火展开来观看。方一展开，赫然发现纸卷里，居然还藏了一封书信。

    庞德淡然一笑，只是收回视线，踏着沉重步伐，往屋走去。

    而像是也替两位姑娘伤似的，夜又凉几分；转间，竟是起滂沱大雨。

    静韜简直快哭了；这回是因为苓手上那碗药。「我不想喝……」

    数数日，是也差不多该收到他的书信了吧？

    门外庞统不知何时归来，听见了静韜那哭声，只是叹了一气，悄悄的走回自己房里。

    静韜将纸卷收妥，接过书信来，上署着她的名，表示这封信中，都是他要给她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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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韜的心病，与她如一辙，都是那句已到嘴边，却没机会诉说的，满腔意呀……

    「季姊……没机会了……再也、再也没机会了呀……」她环季苓腰际，带着重哭声，不断地重复着这些话来。

    「若你没事儿，谁愿意让你喝药呢？」苓可不像韞卿这么好说话；韞卿温又宽容，她则不同。为达目的，她还略施小计，特意沉声调，来给静韜施压。「来，快喝。」

    苓拍抚着她，亦是静静的落泪来；这受，只怕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

    打开书信，只看了数；静韜像是再也受不住似的，扑苓的怀里，放声大哭。

    静韜自然知苓惹不得；迟疑了好半晌，终是忍痛闭，着茶将那碗药全喝了。

    「静，还有这个……」苓拾起遭静韜摆在一旁的书信，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