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上包着许多纱布，陆竞宸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回病房后，陆竞宸把药倒嘴，了些，亲自喂了他吃药，接着自己坐在先前的椅上，趴在床缘凝视少主熟睡的脸庞，轻声说：「我会一直待在你旁的……」

    然而，季衡睡到晚餐时间，他又开始翻来覆去睡得不是很好，额上满是冷汗，他知自己似乎发烧了，却沉重到无法醒过来，告诉在一旁照顾他的陆竞宸，说他发烧了，只好于半梦半醒间，任由意识游走，他把这个白的空间看成是季家宅邸，以为自己回到了三年前离开的家──

    季衡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暮靄沉沉，宅邸植的竹林形成大片影，笼罩整个季家，风过，发沙沙声响，远边传来几阵鸣枪，吓坏了所有躲在林间的夏蝉，唧唧的声音如雷贯耳地响着，甚是悽凉，而他脚踩着的不是石，是家中哥哥们的尸，地板整个被染成黑红。

    事不该是如此的，季衡责备着自己，跪在地上看那些每天迎接他回来的哥哥们，各个脸上无不是惊讶和错愕的神，他们或许没有料想过，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形式，在家中死去。他抿着，帮他们一个个闔上双瞳，他握手上的9，心想着：要是他不沉溺在「当一般人」的喜悦，或许这些哥哥们就不会死了。

    是啊，要是他不去参加中毕业典礼，好好待在家里……

    是他错了，为季家的一份，从来就不可能成为普通人，他的里淌着黑的血，骨里都是杀戮的基因，即使他有意违抗季家的传统，有一天还是会被这个家族拖，为这个家族曾经凿的过错或一条命偿还同等的代价。

    那天，陆竞宸再次开着银超跑来找他，面凝重，他明明很期待陆竞宸可以夸奖他，说他这三年很认真、很努力，才有办法像一般人一样正常毕业，但是陆竞宸却皱着眉，锁的眉间正企图隐瞒一些事实。

    「少主，恭喜你毕业啊！上次来这边，是少主刚当上中生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陆竞宸看到他时，脸上那份严肃慢慢消失，应该说，被陆竞宸巧妙地藏了起来。

    他当然不会不知陆竞宸有事瞒着他，却迟迟不说，不过陆竞宸不是一个善于隐藏秘密的人，那傢伙多半车开到一半，就会自己娓娓来。他说服自己会没事的，不用太担心陆竞宸心中的秘密。

    「等等我要回家跟爷爷说，我中毕业了！不然爷爷还说，以我的个，连中毕业都很难，哼，我现在还不是到了……」他没想太多，还开心地亮写着他名字的毕业证书给陆竞宸看，继续说：「我要把这张当传世家宝裱框起来，让季家后代孙都知，只要有心，都可以有一定的学歷，次……我要征服大学！」

    开车回去这段时间，陆竞宸不太说话，神还飘浮不定，双手谨慎地握住车盘，车的速度加快速度，坐在副驾驶座的他察觉到远方有些不大对劲的事，巷里有二人埋伏在那边等他们的车驶过去，陆竞宸忽然压低他的，喊：「快趴来！」

    砰砰砰──他才离开中不到三公里，便遭人埋伏，还被枪击，挡风玻璃被贯几个，他用馀光看向前方和左右边，枪手不只有两个人，幸好他有照老当家和陆竞宸的话，随时带着补充弹包和9，他准备掏枪械时，一颗弹刚好过他的脸庞，几滴鲜血刚好溅在陆竞宸的白西装上。

    陆竞宸瞪大双，用指拂去少主脸上的血，「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