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微开始意识到她的女儿拥有了赚钱能力，除了讨好男人外，也一并讨好着女儿，纵使她得到了省外大学的保送，她也要拿生育之恩要挟她留来替她把债还清。

    余姿跌坐在地上，神思恍惚，神呆滞，整个人都陷了过去的记忆里。

    一句“对不起”太过苍白无力，她若能释怀便没法和过去的自己代。

    从接起护士打来的电话到医生宣告抢救无效，这一切都发生的措手不及，余姿抱着自己的脑袋，纤细的蜷缩成一团。

    邻居的指指，余微的骂骂咧咧，同学的异样光，她就是这样在夹中大的。

    但她就这样走了，这让她心底的恨意突然没了宣的理由，在生死面前，恨显得过于单薄。

    后来再大了，她知余微因为赌博欠了一大笔债，偶尔放学回来，她也会看到不同的陌生叔叔从她们那个破败的家里走来。

    她从生后就没有父亲，余微告诉她，她爸爸是在工地上班时了事故，虽然得了一笔倍偿金，可余微不是个勤俭持家的人，手里的钱挥霍的很快，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家里便揭不开锅了。

    她什么都没有，唯一能拿得手的就是自己的学习成绩，可余微嫌她读书浪费钱，甚至要她初中毕业就辍学。

    于是她在暑假拼命打零工赚钱，两个月后拿到的报酬她一分为二，一分给余微还债，另一分作为自己的学费。

    在生命消逝的最后一时间里，余微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的女儿，过往浮在前，她愧对这个女儿，歉疚，后悔，怜惜，心疼……奇奇涌上心，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她生生忍着这疼，直到中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意识逐渐离。

    那会儿，小小的她穿着邻居家孩不要的衣服，卷着的袖，蹲在前洗碗，她妈妈在隔搓麻将，嗓门得整条巷都能听到。

    那一瞬间，她想：她不能选择自己的生，但或许有机会可以改变自己的未来，学习是她唯一的路。

    那天，她抹着泪一气跑到河边，看着潺潺动的清，半只脚已经悬空了，却被过路的阿公拉了回来。

    她被医生护士拉了去，监护室里的抢救持续不断，可奇迹却没有降临到余微上。

    余姿掌心里的手陡然垂了来，她再也控制不住，扑上去抱了她的母亲，冰凉的泪像冲破堤坝的洪般汹涌奔着。

  余姿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她艰难地动了动嘴，然后缓缓扯开一抹虚弱的笑意。

    这样一位母亲，失职的彻底，年累月堆积来的恨意让余姿不愿再见她。可就在刚刚，她动着嘴，和她无声说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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