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她在心里同样反问自己，听到这里才算真正安心来，薛程远已经彻彻底底忘记自己的份了。苏小宜先是试探坐来，离他更近，现她已经有了一准备的措辞应付他。指尖轻轻拍打在破旧棉絮上，沙沙的声响，她首先想确定一件事。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你也记不得自己怎么成这样了？还有，你记得自己是谁么？”记得来记得去，她问得太直接，语气急迫好像急着清一件事，薛程远大病初愈，刚刚醒来遇见一个怪人又遇见另一个怪人，前这个怪人比刚刚那个小孩更喋喋不休，跟着她的话回想，心里生疑，突然眩胀疼，他不禁痛苦扶额。

    苏小宜见他一脸痛苦神，又关切追问：“疼？”薛程远只想赶让前女人闭嘴，以往的记忆画面像被墨一笔划去，彻底掩盖，试图回想的望一起，脑里就起千万只小虫毒辣地蠕动啃，让他痛苦万分。无法抵挡的至惧严寒瞬间袭裹全，接着攻心的毒像一把利箭从咽直剪至肚去，嚓嚓地剪，撕心裂肺，穿破肚。

    苏小宜见他举止，诧异地想，这样看起来是全都疼了。看旁的纱帘都要被薛程远暴起青的手扯碎，苏小宜凑近一看，伸手一探鼻端，一气息没有。

    不对。

    前的少年冰冷，苏小宜手背贴靠在薛程远额上，忽然间心里无比空虚惊慌，如画的眉目变成一张乌有的人，薛程远死了，她就永远都会被困在这里。

    “喂？！”，她摇撼他，又慌张地贴近薛程远的想听心，不对不对，脉搏没有了，但竟还有微弱的心声，她听得清楚，她只要凑近甚至是碰薛程远，他就会回过一活气。于是她试探张开双臂将薛程远搂在怀里，心里祈求着，接而一手又探去——他的鼻息，纾缓而弱，叹一气，没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