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微自睡梦中醒来时已是夜时辰，四寂静，窗外漆暗，房里亮着昏黄的烛光。

    上清洁过，穿着净的寝衣，肩背上的伤经诊治后只余轻微疼痛。

    曲微伸手拨开帘，叶苍坐在桌案旁，一手撑阖目休息，正面朝着床榻的方向。

    视线落在自上而扫过，他瘦得脸上廓越发凌厉，刀削斧刻般利落，褪去少年人的稚，冷肃得仿佛经百战的老将。脱盔甲，形越发明显，瘦得只剩薄薄一层肌，衣裳堪堪挂在骨骼上。

    不过一年的时间。

    她好面对叶苍的狂风暴雨，甚至没有把握能活着回去，但她从没有想过这一页翻得如此风平浪静，轻易得让她心中不安。

    浅眠中的叶苍似有所，睫一颤便悄然睁，正对上曲微的视线。

    他脸上立时温柔的笑意，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哑。

    “你醒了。”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取温的粥，扶曲微靠坐起来，“先垫一垫。”

    曲微看他半晌，燥的微启，却不是咽喂到边的粥。

    “兵了吗？”

    她在失去意识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叶苍:陛和稚羽都在桉城，十万火急，需他立即兵理城，围理救桉。

    叶苍里的笑意淡去，垂眸看向手里的动作，将那一勺放回碗里搅一搅，又重新舀一勺递过去。

    “先吃东西。”

    曲微偏拉开距离，“叶苍，你我的恩怨，我们如何清算都好。但事关社稷拖延不得，一旦陛不在，战四起，受苦受难的必定是百姓。现没有比陛更好的君王，你比我更该清楚！”

    叶苍脸上彻底冷来，“噔”地一声将粥碗搁置一旁，直直看向她。

    “你与我就没有别的可说吗？”

    曲微抿着直视回去，一语不发。

    叶苍气笑，“如果不是陛和稚羽危急，你必定不会来找我吧？在稚羽府上，你分明拼了命地躲我。心积虑地从我边逃走，不就是为了过闲云野鹤的日，为何又甘愿稚羽的幕之宾？”

    似是想到什么，他目光陡然凌厉，“你曾说，你若是谁，便心甘愿留在他边，而非为外因所困。因为你他？”

    曲微不明所以，她早已记不得自己说过这话，大抵是随胡诌。

    叶苍中的恨与怒越发重，在曲微的沉默中达到极致，他突然抬手住她的颏，怒声吼，“你他！声声为了陛、为了百姓，不过是想让我救他！”

    曲微痛得声，箍住他的手腕意图挣开，却全然够不上他的力气。

    “没有！我不他！”

    尽她否认得及时又果断，叶苍并不相信，在他自己预设的泥淖之中越陷越，里癫狂地泛起猩红。

    “骗！你是我的妻！你我是礼成的夫妻！你想让我救他？那就拿你自己换！”

    曲微一怔，声音轻来，“怎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