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门共有七八人巡守，然而曲微这一行人唯独叶苍武艺，陛与稚羽这半月来先是逃亡，后又被囚禁，铁打的人也无法如平常般力丰沛。

    即便叶苍能以一敌多，又如何到不打草惊蛇。一旦寨里的人知晓是他们纵火救人，无人能以一己之力抵挡四十多杀人不眨的贼匪。

    “叶兄。”稚羽打破沉默。

    自他一声叶苍便有了不好的预，眉间轻蹙地等着他说完文。

    “我与由徵姑娘引开这些人，请你务必护陛周全。”

    “稚羽，不可。”陛开否决，谁都知这无非是以命换命。

    稚羽正，“陛，生死存亡之际，请您勿作推辞。您在，则社稷在，我等万死不辞。稚羽拜别。”

    他以赴死的心志朝陛行了一礼，拜完后看向旁边两人，一时撞上叶苍的视线，复杂得让他分辨不明。

    叶苍沉着直直看他，似愤怒，似憎恨，似悲怆，却又什么都没说。

    再转向曲微，她目中宁静，好似就这般平和地接受他为她选的赴死的路。

    他心里忽地一颤，半月来一切生死顾虑都被他置于陛之后，诚然他已好随时为陛赴死的准备，可曲微呢，她只是一介平民女，甚至为了远离世事纷争隐居山，却要无可选择地为着他的抱负舍弃命。

    “由姑娘，对不起”稚羽里生涩，唾弃自己虚伪又自私。

    曲微轻轻牵起角对他微笑，没有多说话。

    她又该如何责怪稚羽？他一心为陛，为万民，并不是贪生怕死为他自己。只不过一时走投无路，擅主张地要求别人与他一样，为了江山社稷弃一切于不顾。

    曲家已再不是坞城的异姓王，她如今只是一介平民，不将来谁皇帝，于她不会再多一分荣华富贵。

    她愿意，并非是为稚羽所迫，不过是也认定陛会是最好的天之主。

    旁的目光如有实质，曲微转过，不由怔住片刻。

    叶苍面上凄哀，一双里泛血红，光隐隐闪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曲微忽然想起大婚之日她离开前看叶苍的最后一，彼时并未觉得如何，现却心中闷沉。

    她想宽，却是连个笑也牵不来。

    一年前于叶苍而言她死了一回，如今或许又要死一回，同样的痛苦他要再遭一遍。

    事到临，曲微辨不自己心里是何滋味，她觉得平静，不，该是死寂才对。

    今晚于她九死一生，能活着最好，若是死了，她倒也无甚牵挂，只希望在意她的人莫要过多心伤。

    “如此，我们便分行动，我与由姑娘将人引开，叶兄护陛上岸，与项将军接应。”

    稚羽收起旁的思虑，一锤定音，话语落便与曲微对了个，两人朝寨门方向去。

    他们要将人引开，切不能连寨门都未便让人逮住。

    曲微顾看一番，朝着院墙上指一指，她虽不会武，翻墙却是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