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心哭得睛成了个桃，睛很痛，心里更疼，可她却怎么也无法克制泪。

    她想忍泪，可莫大的痛苦却淹没了她，让她没办法保持理智。

    当时程意心便想着放纵自己，她多哭一哭，说不定爷爷会觉得宽。

    倒是没想到，顾定泽会告诉她：“别哭了。”

    程意心抬起，用那双通红的桃看向顾定泽。

    她泪婆娑，神迷离，本就看不清顾定泽的面容，隻记得递到面前的茶香。

    顾定泽把茶放到呆愣愣的她手中，然后便捧着自己那杯茶，慢慢坐在了她边。

    程意心捧着茶，觉得掌心里都跟着温起来。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忽然就没那么痛苦了。

    顾定泽看着前来来往往的宾客，看着他们泪，拥抱，看着他们痛苦，难过，忽然有些好奇。

    他问程意心：“真的那么难过吗？”

    程意心愣了一，然后就用衣袖了睛，倒是没有继续再泪。

    “很难过，很难过，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陪着爷爷去散步遛弯，我就想哭。”

    十六岁的程意心，还能清晰表达自己的心。

    顾定泽沉默了。

    两个人也不知要说什么，就一起沉默坐在那里，看着前的芸芸众生。

    程意心角着泪，声音也染着哭腔，可却并不让人觉的厌烦。

    甚至在她的哭诉里，顾定泽也有些怀念自己的了。

    顾定泽沉默片刻，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程意心有些意外他会安人，便偏过去看他。

    那时候，她中还是有泪的。

    年轻的顾定泽髮很短，上隻穿了件净的白衬衫，他安静坐在她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整个人都是净净的。

    可能因为当时的泪太真切，也可能是她太需要多一个人去依靠，所以程意心至今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慢慢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