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时代，章成野的史就一片空白，如今合变异狼之后，更理解不了盛熙与路元清之间，在两人默许曲折生的弯弯绕绕。

    卡了半天壳，他也只憋来一句：“你……甘心吗？”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让一直挂在盛熙脸上的笑逐渐淡去：“……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这句熟悉的话，从盛熙嘴里吐来，显得更加无奈。

    “她有改变世界的能力，谁都不可能限制她，而我呢？

    “说好听了，是依附她的人，说难听，最多是个玩，连都算不上。

    “我当然希望边只有我，对恩侣，但这可能吗？

    “既然一定会有别人，那就让她多想起我几次，分给我的多一，除此之外，我还能什么？”

    ——这样的决心，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还在小区里时，在他怀里攀上峰，迷醉地拥他的夜晚。

    还是从第一次接吻，受到她的温度与柔的刹那。

    或者，其实更早，在那一天，她如同神兵天降，打开超市备货间大门，把他从不见天日的绝望中拯救来的时刻——

    ——她就已经成为唯一的光。

    只不过……光总是过于慷慨，会沐浴向太多人。

    他只能成为其中之一。

    “我还能什么？”盛熙喃喃重复着，猛地一踹桌，整个人向后仰倒，在椅背上仰起，抬手捂住睛。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隐隐颤抖。

    章成野张张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耳畔，又响起吴箴那句虚弱的呢喃。

    ——她的“”，给予了他们，给予了太多人。

    但盛熙……年纪轻到可以当所有人的弟弟，看事却意外通透到惊人程度的人，话说到这个地步，用词却始终是“”。

    主人对的，真的是吗？

    自己和吴箴的所求……

    章成野甚至不敢继续往想，半晌，才挤一句：“……抱歉。”

    撂这两个字，他几乎落荒而逃，重新扎回厨房。

    他一走，盛熙便立刻放手，被遮住的睛里，哪有半泪，甚至还盈满了笑。

    ——嗯……这预想好的说辞，发挥着他预期中的作用。

    盛熙边扶正刚被自己踹得翻倒在桌上的糖罐，边在心底默默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