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野茉莉开得极好，一朵朵盈，琏月央着求人为她摘了朵，别在耳畔，笑着说：“阿爹阿娘看了，定会夸小月的。”

    她像是本还未明白，幼年失去双亲对寻常人家而言意味着什么，许是顾司翡将她照顾得太好，保护过甚，在琏月心里，对于爹娘的离世，更像是一幕永远不会结束，但终有一天会去往的远方。

    一定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因为太远，所以父母没能常来看望自己，陪她玩耍。因为太远，所以她反而成了那个需要去陪父母说说话的孩。

    琏月带了一盏灯，是上元节时顾司翡从府外带回来的，她惜得，平日里都舍不得拿来把玩，只等中元这天，才依依不舍放到了爹娘的碑前。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u shuwxc o

    是她最喜的雪兔样式，工不算致，但边缘棱角都理得很好，一刺都没有，圆得很。

    她坐在布团上，把荷叶包着的米糕撕开一角，咬了一，糊不清地自说自语：“……小月一切都好，就是功课还是太多了，不完。瑞之阿兄和御阿兄也很好，但他们太忙了，一天到晚老是见不到人。”

    她瞥了旁安静俯跪的白衣男，似乎是没听清她在碎碎念，顾司翡的神平静无波，注视着一盅清酒，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顾司翡才终于看向琏月，像是在越过妹妹清澈不杂念的眸，与另一个人谈。

    “月牙儿大了……阿娘，我真的可以放手了么？斐儿为她找了个不错的归宿，她会被照顾得很好，也不必再回京都，一生安乐无忧，这便是阿娘想要的结局，对否？……婚期定在来年上巳节，是个好日，只是——”

    他言语中意味不明，眸中不舍不忍的绪难以控制，琏月听不懂他的踌躇犹豫，她只知顾司翡现在的样，在她看来，像是要哭了一样。

    琏月忽然慌了起来，她急忙放米糕，笨手笨脚地抱住了顾司翡，学着别人哄她的样，轻轻地，无措地拍着他后背。

    “阿兄不要难过，小月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乎意料地，他将试图劝自己的妹妹推开，底凛霜芒，刻意：“分别乃是常事，何况你早已大成人，我也护不了你一生一世。有其他人能够照顾你，好好待你，难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