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悲伤越发烈，他开始失眠，恐惧工作，甚至想要自残。

    后来，他不得不以抑郁为由，请了一个月的假，调整自己。

    在晋辉的印象中，那次假之后，方知远就再没接受过和海洋动有关的课题。

    现在，晋辉看着自己手中的海鱼，他一回开始怀疑自己，一回开始质疑这份工作的意义。

    因为很多项目都无法准确预测需要的实验品数量，所以研究人员们总是往多了算。

    就这样，太多的海鱼在没必要的况被繁衍来，然后被杀掉。

    它们甚至连实验过程都没有经历就被剥夺了生命。

    如果项目了问题，大规模的扑杀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没办法。

    在生研究机构里，杀死各各样的实验动，就是研究员们工作容的一分。

    这一整天，晋辉都在扭断海鱼的脖。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杀死的不计其数的鱼类，想起了自己用探针活鱼的大脑，破坏它们的呼中枢，看它们窒息而亡，想起了杨浩宇的实验失败后，箱里那只虚弱的人鱼。

    令在场所有人都到惊讶的是，除了细胞老化，温和辐没有对她的产生任何影响。

    所有仪全关停后，大概只过了十几分钟，洬就完全恢复了力。

    很明显，她的鱼尾已经不如先前那样灵活有力，双也没那么明亮，而是变得更加邃。

    晋辉记得，他听到洬轻笑了几声。

    声音嘶哑，几不可闻，却仿佛来自海洋，低沉有力，让实验室中的每个人都可以听清。

    “自私的人类啊，你们已经发展到了一，可以被称作失败的程度。”她轻蔑地扬起嘴角，“其实，人类的存在，就像这个实验一样，毫无意义。”

    “我不否定你的说法，人类的确很自私。我们为了自的壮大和繁衍，在一定程度上挤压了其他生的生存空间，甚至对整个地球的生态环境造成了威胁和破坏。”杨浩宇摘防毒面，走近箱旁，毫无疚地直视着洬的双，“可是，你也无法否认，人类是一个奇迹，是地球现生命以来最伟大的存在。竞天择，适者生存，人类的科技文明发展到如今的程度，也是遵循自然规律的结果。人鱼和人类都是自然化的产，你没有权利，以一副在上的样，否定人类的文明，否定整个人类群。”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洬挑着眉，哭笑不得地摇摇，“如果海洋之母真的亲看到，她育的这生傲地自称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甚至大肆破坏这颗曾经蔚蓝的星球，我想，她或许会后悔，后悔自己创造人类，后悔自己任由人类化和发展。”

    实验室里的灯光苍白而冷酷，无地照在洬的上。

    她神颓靡，却藏匿着杀意。

    那是一怪诞又惊异的。

    在离开实验室前，杨浩宇吩咐一名研究员再取一定量的血。

    两条锁链终于被撤去，箱中的也被换为了正常的海，但洬的脸比经受辐后还要苍白。

    最后，实验室中只剩了方知远和晋辉两人。

    晋辉站在角落中，看着方知远跪坐在地上，伸手在玻璃上描画着，像是在轻轻抚摸洬的脸颊。

    方知远已经失去了这间实验室里所有设备的使用权，所以他连这个箱都无法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