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了。

    隆隆的闷雷伴随闪电在云层间闪烁，昏迷中的辛决明也睡不安稳。

    辛决明了一个梦。

    决的刑台上，辛云华被困在大阵中央，无数正人士围观着，等待这个邪将一吞噬得来的血还给天地。

    “云华，云华！”辛决明从梦中惊醒，他以为自己会死消，未料到睁却能看到父亲。

    药师掌门刚刚关，便被铺天盖地的传信符淹没，有关一双儿女的消息皆是晴天霹雳，他赶来万剑宗，还得先救治辛决明。

    “决明，你告诉我，云华之事你是否知晓？”看着自己刚刚醒转的儿，哪怕所有转述之人皆是辛云华擅伪装，还想趁机戕害兄，可辛元丘再清楚不过，作为女儿实际的教导者，辛决明是最有可能发现她异状的人。

    看到的神，辛元丘便心有数，他抬掌想清理门，却又不了手。

    辛决明面容灰败，“父亲，云华在哪里？”他既没死，云华必然未曾成功逃脱，如今连父亲都已到此，那云华……

    “她在祭坛。”辛元丘痛心疾首地闭上睛，女儿是妻千难万险才生来的，虽然他没能费足够的时间陪伴和教导她，但他一直都把辛云华当掌上明珠，如今一朝要亲手推她去，甚至连妻生育遭受的磨难都有可能是邪骨带来的，辛元丘实在难以接受。

    而辛决明已经撑着走了去。

    万剑宗毗邻封峡，初代仙人飞升之时，将妖界与人界相之封印，免去人族受妖邪侵扰之苦，后来修真界但凡有大大恶之辈需押往万剑宗行决的，皆会送上祭坛用以加固封印。

    辛云华被迫跪着面向封印之地，护灵力用不来，冰凉的雨顺着她的面颊落至脖颈。

    被阵法困住的经验她很丰富，但这样不停取生命力的阵法辛云华是第一次承受，大约也是最后一次了。

    辛云华还有余力去想自己献祭成功以后的尸是什么样。

    能留全尸吗？大约不行，那副邪骨肯定是要被毁掉的。

    会化成灰烬？或许也让人不放心。

    大概是彻底灰飞烟灭吧。那真是一念想都不给人留了。

    辛决明需要那念想吗。

    辛云华短暂地想起辛决明，转念又开始到饥饿。

    真难熬啊，假如阵法生效得快些，她还可以早些摆脱这样的折磨。

    辛云华大分的痛苦来源于饥饿，而不被满足的大半原因又是辛决明不许她吃饱。

    这样想辛决明可真该死啊，当时咬死他算了。

    真亏啊，这么大就没吃饱过。

    辛云华的视线被雨冲刷得模糊，却看见一个蹒跚的影朝自己走来。

    祭祀的大阵一旦开启，无法中止、无法逆转，阵法附近无人看守，却有大能神念投至此，而众老们正在大殿祈福祝祷，少门的僧人默默颂起《往生咒》。

    祭阵可不可，辛决明踏大阵，便如辛云华一般被视为献祭之。

    “辛决明，你来给我陪葬吗？”辛云华勉力动了动，想要跪得更面些，却依旧被压得抬不起。

    “云华，我这叫殉。”还没有被大阵汲取太多气力的辛决明把妹妹抱过来，终于可以平和地让她枕在膝盖上，为她梳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