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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薛恕并未就此收手，他叫侦缉的番役继续顺藤摸瓜往查，这不就查了人命官司来么？

    番役将文大东家暂时押到了府衙大牢，他的罪行自有官府去审，还用不上东厂。薛恕则亲自去寻了姜政与应红雪。

    这文大东家与其寡嫂通，不慎被伺候的丫鬟发现。文大东家为了遮掩罪行，将那丫鬟勒死了。等人死之后，他方才发现，这丫鬟乃是良籍。

是东厂的人。

    “污蔑？”薛恕在他面前蹲来，不疾不徐：“从前每个被咱家拿的罪犯，都声声喊着诬蔑冤枉，文大东家猜猜这些人后来如何了？”

    三手指齐断，鲜血溅，文大东家顿时发杀猪一般的哭嚎声，被两个番役着，才没有满地打。

    这刑罚并不算重，可若是死者是良籍，形却又不同了。杀人者当以命偿命，斩刑。

    即便远在湖广，东厂那些骇人听闻的行事他们亦听说过不少。

    文大东家原本直的腰杆不自觉地弯了些，抖着手去捡地上的纸。待一目十行地看完，已是抖如糠筛，却还是死鸭嘴：“没有证据，这都是污蔑之词！”

    先前番役去查这些人，因为时间仓促，来不及挖，隻查到些表面的东西，大多是些小打小闹或者见不得光的私，若是说作犯科，却还不至于，多起个震慑威吓的作用。

    说完便让人将疼得昏死过去的文大东家拖起来，往厅外去：“文大当家得随咱家走一趟，诸位自便。”

    他一走，那些凶神恶煞的番役也跟着呼啦啦离开，若不是偏厅地面上那一滩暗红的血迹，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今日这一后，那几个大东家估计便老实了，只需寻两个可靠的人去对接并安置赈灾资便可。

    置完文大东家，他的目光平静扫过吓得鹌鹑一般的其余几人上，缓声：“太殿仁慈，行事多有宽宥。但咱家脾气急，却没那闲工夫周旋。限你们两日将数目清来，届时自有人与你们接。”

    薛恕反手将刀鞘，再随意不过地吩咐：“去，将断指送到文家，让文家再派个能当家主的人过来对接。”

    几个大东家再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各自匆匆回了家中。

    其余人瞧见这一幕，更是肝胆俱颤。

    文大东家恐惧地看着他，咬着牙才没有抖得那么厉害。

    照大燕律法：若婢有罪，其家及家之期亲若外祖父母不告官司而殴杀者，杖一百；无罪而杀者，杖六十徒一年，当房人悉放从良。[1]

    薛恕嗤了声，骤然失了耐心，站起番役腰间的佩刀，便斩在了文大当家撑在地面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