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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士也说此法无人试过，未必能成。

    如此便好。

    当龙首上那座最大的往生塔完工之日，他冰棺，与殷承玉的尸合葬。

    好在上天总是垂怜他的，他曾吃过许多的苦，却到底苦尽甘来，换得所之人。

    最后老士无奈为他起卦，连卜九挂，卦卦皆为大凶。说他与殷承玉命中相克，本就有缘无分。今生已是一死一伤，便求了来世，亦只能重蹈覆辙。

    然而这片土地早已经四分五裂，从前昌盛的大国分裂无数小国，代代更迭，如今大燕国境龙脉早已残缺不全。

    不论成或者败，生或者死，他与殷承玉总是在一起的。

    老士曾同他说，这人世间总是苦多乐少，有诸多遗憾和不圆满，劝他莫要执着。可从鱼台惊鸿一瞥始，殷承玉便已是他的孤注一掷。

    殷承岄与谢蕴川拦他不住，只能失态地叱骂，说他已经病膏肓无可救药。殷承岄甚至扬言等他死了，必要将他皇兄的尸迁回皇陵。

    但他早已经撑不去。

    薛恕侧眸看他，黑漆漆的瞳里只有他的倒影。

    执念早已骨血，放不开，舍不掉。

    他放九千岁的尊荣，从山脚到峰，一步一叩首，跪完了七千多阶石阶。往复三次，才见到了那位传言中的“老神仙”。

    他不肯信命，求老士教了他逆天改命之法。

    五年间，九座往生塔次序建造完工。

是曾有所求。

    “成了。”他抬手轻殷承玉的面颊，指尖带着火的温度：“臣锲而不舍，终于寻到了老神仙，达成了心愿。”

    于是他了数年时间布局，将殷承玉生前所制定的政策一条条推行去。行抚民之策，开海禁兴贸易，使国富民百姓富足。待休养生息兵壮之后，便大兴战争，亲自领兵征战北方诸，将之纳于大燕国土之中。

    逆天改命非人力所能及，老士要他建九座往生塔，从极北往极南，依次贯穿整个主龙脉，借助龙脉地气遮蔽天机。又要积攒功德无数，方能破死局换一线生机。

    老士为他批命，言他乃天煞孤星之命，克六亲死八方。华盖逢空，偏宜僧。竟劝他放执念，皈依三清。

    在薛恕一路叩拜之时，老士亦执着扫帚清扫台阶上的落叶，数次从他侧经过。

    或许是他连去了三日，终于打动了老士。

    薛恕自然不肯，隻问他：“心中不净，何以修？”

    说是“老神仙”也不尽然，那实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士，穿着蓝灰的朴素袍，须发皆白面容平凡，隻一双带着悉世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