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慈光却仿佛并不需要答案，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往殿外走去。

    从小母亲便教他要忍。

    殷慈光珠晃了晃，缓缓转过来，忽然问他：“我是不是错了？”

    份低微不受，要忍；男扮女装日日唯恐被拆穿，要忍；文贵妃嚣张跋扈针对，也要忍……

    殷承玉听见通传迎来，打量着他的神，尽量如同从前一般：“还以为今日迁府事多，想着过几日再去王府讨茶吃，没想到皇兄竟先来了。”

    不是没有恨过怨过，但母亲总说等他大了就好了，再忍忍就好了。

    这皇的四面墙就好似一张血盆大，他与母亲战战兢兢地生活在其中，不敢争也不敢抢，只能忍气吞声，艰难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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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盈满宽大的衣袍，殷慈光仰久望着沉沉的天，形销骨立、状若幽魂。

    而至于文贵妃，她数罪并罚本是罪无可恕，但隆丰帝几番斟酌之后，到底没能狠心杀了曾经心的女人，隻发落了文家，褫夺贵妃封号之后将人打了冷。

    “从前我与母妃多承殿照拂，今日前来是想与殿说，外面那些言蜚语我不信，殿也莫信。”

    大约是于补偿心理，葬礼之后隆丰帝又旨封殷慈光为安王，到值——大燕皇室旧例，皇行弱冠之礼方才封王。几个皇里殷慈光虽最大，却也还没行弱冠之礼，此次封王已算破例。

无力，殷承玉沉默良久，也只能给这么一个承诺。

    生前不得，死后却哀荣十足。

    他心中唏嘘两声，将人引到了殿中方才退。

    事实是命运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狠狠给了他一掌，叫他知，他永远都是这墙里的一隻蝼蚁，生死荣辱为他人所掌控。

    容妃葬礼十分隆重，一切规格从贵妃仪製。

    今年的冬天格外漫寒冷，三月未，风怒号。

    离当日，他去慈庆辞行。

    他垂看着双手，这双手苍白无力，护不住他的母亲。

    不过短短半个月，前朝后风云变幻。

    微微颤抖起来，殷慈光死死咬着牙，眶发红，却没有一滴泪。

    殷慈光封王之后，便要正式搬安王府——他的府邸在年前就已经开始修缮，到了如今已经可以住。

    “什么？”殷承玉不知他在问什么。

    他信以为真，当真以为一切会好起来。

    他缓缓攥成拳，指尖陷掌心。

    郑多宝引着他往弘仁殿去时，隻觉得这位昔日沉默寡言的大皇，如今瞧着越发寂然，就像一井，所有绪都沉到了底，没了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