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路柏恩屋时，灯开着，季淙已经仰在沙发上了。

    原来路柏恩去的时候不仅叫了个代驾，还告诉季淙在他家见面。

    路柏恩给我们俩倒了，我小声说了句“谢谢”。

    毫不意外，没有任何回音。

    看我一直蜷着，双臂抱着，路柏恩从门厅柜里拿一个小毯丢到我上。

    他在犹豫。

    然后问我：“都谁知你和他谈过恋？”

    “他宿舍的人，还有我后桌，我前桌。”

    他宿舍的人知纯粹是因为他大嘴，他躁动，想显摆。我前后桌——她俩是红娘！

    所以我才生气，很快提分手。

    其实比起惹怒季淙，我更不想让路柏恩生气。我说过，我只有他这么一个男朋友。我怕他因为事故，因为矛盾和我生气、闹别扭、产生隔阂、渐行渐远、就此别过。

    但是弟弟不一样，我们两个至生至死都被链拴在一起，就算他再厌恶我，也永远逃不开血生的羁绊。

    很恶劣的想法吧。

    他们在我一左一右，好像单纯坐着发呆，又好像在听，总之保持沉默。

    我说我只谈过这一次恋，未来如果谈恋肯定会告诉你们的。说完又简单地讲了和他在一起的起止时间，颇为多此一举地加了句“我们早就没有联系了。”

    他们又不是我的慕者，和他们讲这些本只是我想减轻一些我加给自己的负罪。

    我还说，当初没告诉你们的原因是我怕谈恋这件事被漏，我真的害怕让爸爸妈妈知。

    今晚的闹剧让我心俱疲，却在此时绪愈发激动起来：“你们也不是不知，我提个什么‘男朋友’类似的词汇我爸都会说‘有了就把你打断’，‘结婚’这样稀松平常的词更是我家对于我个人设置的禁忌字！”

    “所以我哪敢？”泪嘴里，很咸的。

    屋里安静得连风都不敢声。

    我攥着盖在上的毯，好像终于明白了些。

    于季淙和路柏恩而言，他们真正愤怒的是本应最亲密无间的家人朋友关系里的死——权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