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哑而颤抖：“半夜一声不吭往外跑，谁知你是死是活！”

    “天亮之前再找不到你，”季淙猛地把手机往我前贴，我躲闪不及，差撞到鼻，“我就报警了。”

    虞风看清时机，不轻不重地把季淙推开，挡在我前面。

    虞风此时像遇见生人的护卫犬，仿佛对方的一切都不怀好意。“能别跟这嚷嚷吗。”他安抚般回看了我一，“她为什么跑你知么？”

    火上浇油。

    “你谁啊？”季淙的语气一降到了冰，一秒后他反应过来，“——他是你那个前男友？

    他一步上前，死死扣住我的肩，不可置信：“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是他带你来的？”

    靠，锁骨都要被他碎了。

    “诶我想起来了，上次串店…你是她男朋友。”

    我上否认：“他不是。”

    “哦～”虞风，话里带着掩盖不住也无意掩盖的笑意。“那也就是说，你也是衍衍前男友了呗。”

    脖上的青暴起，季淙从牙关里话：“我他妈和你不一样，我是他弟弟！”

    虞风“切”了一声，“真逗乐，我还是他哥呢。”

    场面一度让我想撞墙。

    “季衍！”

    叫我也没用，狗绕了大半个地球被半夜洛杉矶的风清醒了。

    你作为家人很我。

    我也，还算你吧……

    可我不想和你玩了。

    喜就喜呗，喜当不了饭吃，我又不会喜你一辈。

    报复心像一颗凝结，从峰跌跌撞撞向沟壑，成了越来越大的雪球，大到脱离我的控制，把我的肋骨残忍撞破。

    “我有说过是来找你的么？”

    谎言一旦编造，面要的就是享受由它带来的彩纷呈、狗血淋的画面。

    “什么……？”

    季淙的面依然如旧，只是瞳仁在剧烈颤抖，膛起起伏伏。

    “在场三人并没有监护和被监护的关系吧。我承认，我没说声就离开确实容易引起误会，谢你的关心。”我在虞风旁站定，直面季淙：“但彼此都是成年人了，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顿了顿，加了一句，“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虞风知我话里所指不是他，有些幸灾乐祸的嘚瑟意味：“既然都已经确认了衍衍的安全，你应该回去休息会，我的邻居。”他突然想到什么，“你应该是换生吧，不然我应该早就见过你的。”

    本应该好的早晨，亲缘关系的纠正，跨越数年的和解……如今却只有漫的沉默。

    “走吧我们去海边。”虞风打破了僵局，拍了拍我的肩，随即自己往外面走去。

    楼里只剩我们两个。

    自在的加州气息被殆尽，仿佛只是小学期中考试没考好，回到小区的单元楼门。压抑、严肃以及不知从何说起的话语。

    声控灯熄灭，前的一切晦暗不明，像又回到了那无数个真实发生的梦里。

    季淙有些慢地掀起了，睫因为濡垂。

    看到他难过，我的圣母心又在泥沼里悄然升起。我努力张，发最后的问题。

    “你这么生气，是不是还有什么说不的，别的原因。”

    他却充耳不闻，好在我早已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