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少年的仰望

    四年前。

    少年曾经哭泣着逃到街上，胡地在路上横衝直撞。车灯在黑夜里充刺着他的睛，司机的吵骂搅合着汽车的喧鸣，堵了他的耳朵。他失笑，不断询问：为什么他还能看到，还能听到？他，不是个该死的罪人吗？

    ──被判无罪。

    无罪吗？

    朦胧间，少年又见到週围的大人堆亲切和善的笑容，转过后便瞬间变了脸，相互窃窃私语着，说他犯了滔天大罪。对于这指责，他选择默默承认，让罪孽的重量不断压在自己背上。然而，一旦这些好事之人将他的罪恶加诸到他最喜的兄上，无数的辩护被歪曲成兄的指示，他只能保持沉默，忍受无理的针对。

    自己所犯的罪，竟然令他最想保护的人受到伤害。

    他想逃到无人的世界，一个绝对清静的领域。他来到一僻静的天桥底坐，无神的双瞳注视着自路左右飞驰而来，而又离去的车辆。

    到底是往哪去？

    他把顎置在两膝之间，灵魂飘游至没有快乐、没有痛苦的虚空中，故意让自己迷失方向。唯有这样，他才不会看到那让人心惶的罪。

    在凄冷的空气里，忽然涌过一阵窝心的，将他整个人完全笼罩着。少年转过来，在街灯的影，他看见了从背后温柔地抱住他的兄，穿着淡紫的秋季外，正在用衣袖轻轻印去他脸上的泪跡。

    温柔的举动，令少年泪如雨。

    兄没有说话，嘴角牵一抹痛心的苦笑，拥着他，静静地为他拭去泪和鼻涕。少年忍着呜咽，把脸一番，再抬望向兄，沙哑地问：

    「……哥，你还喜我吗？」

    听罢，兄将他整张可怜脸儿搂自己怀中，往他那细的发轻轻磨蹭。

    「喜。」

    「可是──」

    「最喜。我最喜的是你，辰。」兄轻扫着少年的背脊，溺的语调如昔：「你是为了我才会你不愿意的事，我……真的很开心，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