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在手中

    屋外一片灰濛。由泥建筑而成的灰世界凑集了零零星星的污，如同墨般，徐徐渗透开去。

    房间的窗帘再度被关上，不剩一丝光线。灯没有亮，房门闭，外界的风与光都难以窜来。只有倒在床上的那名少年张的息，才能为这狭小的空间带来一声音。

    然而，亦仅止于此。

    衝房间后，他没有开灯和开窗，只是坐在床上，将背脊靠向冰冷的墙，一动不动。他微闔上瞼，慢慢调息他略嫌急促的呼，直至呼近乎无声。

    良久，他看向白的天板，划一抹嘲讽似的笑容。

    即使是白的件，若然週围没有任何光芒，它就只是一团丑陋的灰黑。

    自己亲手设计的完白衣，每天穿上，又真能让他映白吗？

    每个人总会走到光所照不到的地方。哪怕仅是片刻之间，被楼的影罩住，他也不再是「穿着白衣的人」──他只是个，跟其他俗人无异的，丑陋的人。

    「啊哈哈。」

    咙发了略为沙哑的乾笑声。

    不对，他真的要承认自己是那罪人、共犯喔？

    要跟眾人说：他一直以来，其实都是在扮演纯洁的小丑啊？

    不对不对不对吧。

    徐语辰缓缓地倒在床上，把脸埋灰沉的枕里，轻声叹息。

    每个人都希望成为洁白无罪的人。

    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与喜。

    希望自己不会受到伤害。

    希望自己的所一直相伴。

    这有什么错？一错也没有吧──这理应是活在人世，最幸福的状态。

    「我会带着你飞。」

    这是丽幻想的呼唤，在舒的白云间浮沉，幸福写意。闭上睛呼，肺便被洁净的空气充满了，多么让人留恋。

    「辰……你是我的……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那是禁忌现实的诅咒。

    ──怎么可能没有错？这当然有错！当然错！错极了！当记忆一如浪扑至，无所遁逃，连他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同相、兄弟、门！

    噁心！噁心极了！为什么会发生这事、为什么偏要发生在他上！

    受够了，真是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