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谁抓回去？」

    「试问还会有谁呢？当然是笼里的人啊。」

    徐语辰忍俊不禁，笑得弯起了秀眉：「笼里的人怎么抓笼外的鸟？」

    「唉！少年啊少年，那你就有所不知了。本大爷来告诉你！」

    灰鸟换了姿势盘脚而坐，衣服竟然仍是工整得让人吃惊。他笔直地伸握的手，让红的心指往渊的反方向，人们所居住的圆形领地。当然，那个地方太过遥远，徐语辰只能看到地平线。

    坐在石峦峰上的灰鸟是否看得见？

    「少年，无论是人还是鸟，都是群居动！」

    「嗯。」

    「群居动要是离群了会发生什么事？」

    徐语辰垂瞼，抿答：「不知。」

    「没什么的，只不过是生活很艰难，说不定会死翘翘。所以人离群后往往会回到人群当中。」灰鸟笑着耸肩，说得轻描淡写，「放走了的金丝雀也会飞回笼里！没法，谁叫都在笼里呢？想要求温饱就要乖乖被束，勿飞！」

    说罢，他突然站起来，在石峰上自转了两个圈儿，活像隻无拘无束、即将展翅飞的鸟。

    徐语辰低笑一声，反问：「既然如此，于先生怎么不好好呆在笼里？」

    原以为灰鸟必会嘻笑脸地继续回答他的问题，岂料对方却朝他扮了个鬼脸，用朱槿指向他的。

    「少年，这样不公平呢！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也不知。」

    「去！敷衍到不行的答案！你……对，你是个恋兄癖狂，你在找你哥吧？」

    「不是。」

    「肯定是！你看你，压儿不像个独居少年，你分明是想回去吧？我来猜猜吧……」灰鸟趴趴地倒在石上，灰的翅膀像是兴奋地加快了拍动，但他依然没有飞，「你那完得不人间烟火的哥哥大人肯定不在笼里，对不？于是生惯养的你便逃了来，在这儿晃来晃去的，依然找不到。」

    「你……」

    徐语辰着了气，心里有莫名的酸苦，却又难以捉住它，将它拨走。他决定直接拋灰鸟，闭起睛继续向不知名的世界前。

    「哥哥大人一定是像天仙一样住在天空吧？于是你希望他会来接你走……」

    不是天仙，而是天使，有着温柔得令人心醉的紫纱双翼。

    可是，因为他任的央求，使兄屡次从天空降落到这个充满罪恶的地面；兄为了带他一同翔游天际，结果，从天空碎落了一片片淡紫。

    徐语辰不顾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声，疾步奔跑，好几次都差绊倒。

    他不知自己该往何，也许正如于先生所言，他最终还是会回归他所熟识的栏栅，继续当个普通人──即使，曾经在栏栅里的朋友，一个又一个都渴望外面的世界，一个又一个来到外面。

    栏栅的外面，除了无尽的空虚，到底有什么引？

    不及的天际，除了静默得让人寂寞的云白，还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