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的，你怎么会喜男人？你怎么会喜自己的弟弟？即使不这些，你应该认识很多比我更好的人，为什么会是我而不是别人？我不你，我也没有特别对你好，你是看上我哪？像我这样的人，连父母也不放过，连哥哥也可以勾引上床，还像个癮君一样，最后睡到不醒人事……徐斐然，你说得我有哪里好吗？

    「即使你能数许多喜我的理由，不过，你在我上投注这么多心思，值得吗？徐斐然，我不你，我不断在伤害你，你不觉得你我便是在自吗？如果我永远不你，你还会这么温柔对我吗？你对我付这么多，到底想得到什么？」

    久以来的积压终于寻得抒发渠，发洩似地一气说完后，对面的徐斐然呆若木，瞠目结。

    安静了十几秒，兄却把脸朝向天板：「辰，你第一次发表这么的言论呢。」

    「……也许吧。」

    「你还一直说你不我。」

    「……只是事实罢了。」

    徐斐然沉默不语，依旧望向上方，显得有落寞。少年偷偷地循着对方的目光瞟过去，白的天板连隻蚊都看不见，日光灯没有亮，化作一团暗灰，悬掛在上面。

    刚才的话再次伤害了哥哥吧？

    然而，若是他不搞清楚这一切，若是哥哥把他们的关係想得太满，将来肯定会后悔。

    以为人生没有任何变数，平凡的日能永远持续，未免太天真。他才十七岁，兄也不过是二十，年纪轻轻便妄想着「」、「永恆」，以为前的人便是自己的全，未免太狂妄。

    说不定某天，他会定决心，跟徐斐然来次真正的别。

    说不定某天，徐斐然会觅得心的女，与她结婚、生。

    现在觉得对方是无可取代的第一位，但是再过几年、或是十年、或是二十年──心灵逐渐被其他事所支，更复杂的人际关係会捲生命中，过往的真实遽然瓦解。

    现在徐斐然喜他、觉得他可，并不代表徐斐然真的会永远喜他。

    这就是现实。

    徐语辰冷静地思考，收拾碗碟，可是对面的手却抢先伸过来，牵他的手心。

    徐语辰愣了愣，只闻那人已来到旁，在他的耳旁低声问：「还有其他事想问吗？」

    「……欸？」

    「或许很没说服力，不过，我真的说不我喜你的原因。要说原因……嗯，衣服穿久了也捨不得丢，更何况是人？恰恰你是我眾多衣服中最喜的一，无论看了再多衣服，依然觉得你才是最好。」

    听罢，徐语辰讶异地瞪圆了，刚刚的负面绪完全消失：「嘿，我是你的衣服？真失礼呢。」

    「对不起，比喻失当，反正你明白就行。」兄的语调轻松俏，着一丝丝笑意：「至于其他问题，例如我们的将来……辰，你先答我一个问题，我才告诉你。」

    「……什么问题？」

    「你知『我带你飞』是什么意思吗？」

    徐语辰心猛地一颤，视野瞬间被薄雾环绕。

    他清楚记得这个问题。那时候他尚未知兄曾经侵犯自己，喝薄荷的他抵达天空之梦，与梦中的紫羽天使一同飞翔、并坐在云团上俯视地面的万。

    梦中的天使与他极为亲暱，宛若人。他们脸庞相贴，对方的鼻尖轻轻扫过他的五官，彷彿会在他不留神的时候再靠近些、偷吻他、再吻他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