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逮着机会就卖起乖来：「姑姑，都怪我，那日不该在学塾里与人生是非，您就理一理我吧。」

    栖迟往后靠了靠，斜倚着：「那怎么能叫生是非呢？」

    「我落了伤回来，已是大大的是非了。」李砚惭愧。

    「明明是你被打了，怎么能算你生是非？」栖迟给他颜面，怕人们听见，轻声细语的说着事实：「你在光州刺史府上的那间学塾里一共有七个同窗，可以邕王世为首，里面有四个都敢欺负你。被欺负了大半年，你居然一声不吭，这次若不是他们动了手叫你留了伤，恐怕还要继续瞒去了。」

    李砚低，不声了。

    那些人总是在背后駡他是扫把星，克死了母亲，又连累父王死了，天生是最晦气的。他一再忍让，他们反而变本加厉，到后来也不遮掩了，当面也敢欺凌。

    那日他们学后又拦住他冷嘲讽，最后竟说到了他姑姑。

    说他姑姑好歹也是一个被正式诏封过的县主，竟然没男人要，只能由天家主嫁给一个低微的武夫，一定也是被他这个扫把星给祸害的。

    他没忍住，瞪了他们一，就被推搡着摔在桌角，额角磕破了，站起来想要还手，最后一刻却还是忍住了。

    只可惜这伤太显，没藏住，回府就被发现了。

    其实刚刚车被树砸中时，他甚至在想他们的嘲讽是不是真的，自己果真是倒霉得很，也许他真是个祸害。

    可这只能想想，若是被姑姑知他有这样頽丧的想法，定然是要被数落的。

    他没抬，嗫嚅：「算了姑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侄儿也没什么事。」

    栖迟说：「你倒是会息事宁人。」

    「侄儿知的，」李砚垂得更低：「如今父王不在了，我们不比以前风光了，我不能给姑姑惹麻烦……」

    栖迟不禁看住了他。

    才十一岁的孩，却被她哥哥教得懂事得过分，上没有半气，可也因为这样更叫她不好受。

    就因为邕王与当今圣人血缘亲近些，他的儿即使寄居在他们的地盘上学习，气焰竟也这么嚣张。

    邕王之是皇族之后暂且不提，那跟着后面他爪牙的几个又算得上什么东西，竟也敢对一个亲王世欺侮到这个份上。

    不过就因为他还是世。

    明明她哥哥去世后就该承父爵，天家却至今没有诏册封，隻宣宦官来吊唁过，赏赐了一番以作安抚。说是圣人久恙，待世成些再册不迟。可当初她哥哥袭爵时也不过才十三岁罢了。

    如此不公，一副光王府朝不保夕的架势，又怎么会没人欺负上来？

    以往是逞之快，如今是动了手，那往后呢？

    栖迟心中悲凉，嘆息：「我叫你一路独坐车，竟也没想明白我在气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