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打往前，只好先闭上。

    后方近卫一幷跟上。

    行至安东市，宽阔齐整的街旁商铺林立，大街上人来人往，见者避让，他们前现了一家鱼形商号的店铺，是卖绫罗绸缎的，斜对角是另一家，是间门开阔的质库。

    伏廷勒住了。

    罗小义也早就看到了，方才就想说来着，忍到此时，终于忍不住，上前问：「三哥，你就不过问嫂嫂的事了？」

    伏廷睛没看他：「过问她什么？」

    罗小义摸一鼻，这是他惯有的小动作，明知有些话不该说又偏要说时，就会这样讪讪然：「你说过问什么，她是你夫人啊，如今这般局势待在光州，你定然是知怎么回事的吧。」

    「夫人？」伏廷目光收回来，当晚的形便涌至了前，腮边一动，沉着声说：「她未必那么想。」

    那锦里夹在众多地契间的那一封文书，是她所写的自罪状，里面罗列了她如何欺瞒天家暗中经商的事，要他到无法转圜时以此为由休了她，再去天家面前告发她，便足以撇清与她的关係，弃车保帅。

    伏廷统领八府十四州以来，从未有过被一个女人牵着鼻走的时候，这个女人是他的夫人，却要他划分得清清楚楚，决裂得明明白白。

    如果走到这步，她还能说断就断，就当他如外人一般，那他只能认栽，是她绝，他无话可说。

    罗小义看看左右，打跟着，低低嘆一句：「那就不找嫂嫂了？」

    找？找过了，她若真有心回来，就别说什么他日。

    伏廷不发一言，鞭一甩，疾驰去。

    ※

    光王府里，栖迟坐在窗前，手里拿着秋霜刚刚送来前的消息。

    消息自安、洛二都网罗，经由商号传递送至，是她早就吩咐收集的。

    经商途径，所知有限，但也好过耳目闭。

    她看完，揭了面前香炉，将几张纸投了去烧掉。

    看起来暂时风平浪静，或许天家不会着急动手，越是此时，越不能自。

    「其他安排如何？」

    秋霜小声：「家主代的都吩咐去了，綫路、人手，无一疏漏，一旦……真有对世不利的时候，便是最差的一步，也足以妥当安排世撤走。」

    她又问：「阿砚那边呢？」

    「世带着印绶亲自去了府营。」

    府营里驻扎着光王名的直系兵，栖迟觉得李砚能亲自去再好不过。

    秋霜恰好禀报：「商队已走动去，家主所说，办好后会烧去账册，暗中听从吩咐。」

    府营兵虽有，但太平中原不似边疆，兵已旧，商队要运的是生铁。生铁冶兵用，朝中历来禁止私自买卖。

    若有可能，栖迟一辈也不会碰这生意，宁愿他们一辈暗中等着吩咐，永远用不上。

    秋霜禀报完便去了。

    栖迟独自坐着，看着窗外绿树繁，斜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