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铁骑草草在空的院里转了一圈，搜刮一些米面，便匆匆而去。

    天神眷顾，西凉骑兵并没有发现他们。扎布苏松了一气，放开汗的手掌，察看女婴的况——幼小的妹妹已经面如死灰，还染着母亲鲜血的就那样歪斜了去。

    就这样，为了保命，扎布苏意外扼杀了自己的亲生妹妹，这还是一条不知名字的生命，母亲的遗愿，就这样落空。

    为了继续躲避西凉骑兵的追杀，扎布苏每天饮雪、啃树，到牧民的农舍里偷羊的给幸存的弟弟喝。

    那时为了斩草除，街上满街狼犬，是西凉将领的主意——他们说北燕蛮的上有羊膻味儿，而这些恶犬一旦嗅到这样的味，无论那群蛮躲藏在哪里，都会把他们都围猎殆尽。

    几天以后，围困在小镇里的扎布苏亲看着一只着涎的疯狗叼着妹妹的颅从自己边走过，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最大的罪人。

    侥幸活到了第七天，西凉军队对北燕人的绞杀终于放松，扎布苏跟随着一伙商队逃离了小镇。

    第十五日，他饥渴难耐，匍匐在一条河沟边上，不顾一切地饮着，却在河沟里隐约瞥见了一个蠕动的襁褓，正在发清脆的啼哭。

    扎布苏连带爬地扑过去，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婴，她的肤白皙，上还有稀疏的鬈发，周被一张旱獭包裹，脖上还挂着一个绿松石命锁。

    扎布苏和托娅初见，就是这样的场景，仿佛一场跨越生死的重逢。

    这孩不是遗失的，而是被丢弃的，一个成年人在逃亡路上无奈地放弃了她，留信，祈祷着未来再与自己的亲生血脉相遇；而扎布苏一个七岁的小孩，就这样义无反顾地把她救起来。

    他把她认定为自己妹妹的转世，愚不可及地把她抱在怀里，完全忘接来的这一路添上这样一个拖油瓶会有多大的磨难，他悍然不顾地抱起她，失而复得一般，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负罪。

    扎布苏哪里知，如果他没有捡起她，她或许会死于饿兽之，或者脆枯死在这荒无人烟的偏僻之所，总之，她不会有命活到现在，更不会像寻常女孩一样风光嫁。

    与其说扎布苏挽救了这个女婴，倒不如说是这个女婴挽救了扎布苏。

    有了这条新生命的加，扎布苏这一路上，耐心呵护，他时常把两个婴儿放在一起，对比着他们的五官容貌，不知是因为久的暗示、还是饥饿的幻觉，总之，他们越看越像。

    他私自把女婴取名为托娅，男婴则等着他凯旋回到敕勒川的时候，给察玛来取名。

    就是这样守护生命的信念，让扎布苏活到了最后，他也许是自欺欺人，但总算是没有全然辜负自己死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