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山止住了想要合拢的冲动。

    五指倏然张开，在他手心放了一个偷来的火。

    再几串近的炮竹燃时，萧寒山的手压住了温芸的耳朵。

    “啪。”温芸模仿。

    很……神奇的知觉。源于现实与想象的很不一样。

    后知后觉，这是与萧寒山过的第一个年关。

    “萧大人，我的愿望在山上许过了，”她言笑晏晏地望向他，“新年的这个愿望，送给你，帮我一起许了吧。”

    温芸在萧寒山的墨眸里看到了自己有些发红的鼻尖，和很明媚的笑。

    参考-

    接着，更多簇轰轰烈烈地炸开，好似星火坠落人间。温芸闻到了不同于冬夜寒彻的味，带着烟熏火燎，记忆却慢慢爬上了幼时扒过的草木灰味，巷里的烟火雨混着泥土新，还有，火炉迸开的炭木焦气，萦绕着萧寒山上淡淡的松木香，一一滴回现。

    走至湖畔，温芸瞧见罗守远捂着耳朵奔来，刹那间，几圈炮竹开始噼里啪啦迸溅，明明灭灭，在黑夜里炸许多瞬时的火。

    温芸不明所以转看他。

    再抬，七支焰火窜天，霎那间，灯树千光照，渐渐繁缀远天，落便成火树银。

    温芸正聚会神地盯着那些样，睛睁得大，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萧寒山默不作声地瞥，在她明亮的眸间看到一场盛大的焰火绽放。

    她的睛太明亮。

    不过，温芸认真想了片刻。她的愿望，在钟山上已然许过，人若贪心，神仙听不见那么多愿望。

    她想来，萧寒山肯定没过许愿的事。照这么说，上天应多多照顾，他一个人留了多少愿望的机会呢。

    瞧着要落幕的焰火，温芸迅速伸手，往前一抓，然后握手心。

    好似炮竹都绽开在中。

    独属于他们。

    萧寒山勾了勾，右手稍微开了个隙，“许愿吗？”

    萧寒山附在耳边的手被她拉过，那个拳缓缓放置他手心。

    温芸亦步亦趋，回望知夏，却低见雪地里成双的鞋印。

了炉，又牵着她另一只手，往湖边去。

    画面与记忆重迭。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唐·卢照邻《十五夜观灯》

    “确定？”他的手还没动。

    偶尔几粒雪飘在萧寒山的睫上，渐渐化成了。

    又如同老树，倏然条了无限新的枝丫。

    除夕夜也是留存愿望的时候，来年怎样，虽不取决于时运，但亦要问问心的声音。

    “回神。”萧寒山在前面拉了拉她。

    他不由思忖，这世上是存在天生便有人能力的人吗。

    温芸又补，“嗯，许给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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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树千光照，焰七枝开。——隋·杨广《正月十五日于通衢建灯夜升南楼诗》

    正是湖天相映的明亮即将暗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