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局（二）

    天再次黑了。

    金銮殿里烛火通明，白幡在风中飘，哭声从殿里传来，凄恻悲凉。

    铁卫营的士兵们，不停地往外抬尸首，不时用手背抹一把睛。

    永明帝再昏庸无，也是天。天驾崩殒命，大晋的天也就塌了。令人满心慌。

    这些尸首，要抬到门的板车上，再运送至葬岗，一把火烧了，将骨灰埋土里。

    抬死尸的时候，偶尔还能遇到没完全咽气的。如果左臂上绑着红巾，直接一刀死了事。反之，便要抬去伤兵汇聚的偏殿里，等着军医或太医救治。

    金銮殿的尸首太多，抬了一夜才勉抬完。然后再抬来一大桶一大桶的清，不停地衝刷地面。清洌洌的井倒在地上，很快就成了近乎乌黑的血。有些被衝走，有些渗地。

    有几个士兵抬着两块木板过来了。这两块木板上，分别躺着两个伤者。其中一个，还有些神气力。另一个，直地躺在木板上，有气没气。

    “快抬陶二郎去找太医！”能张的是武安伯世朱镇川。朱镇川在死尸堆里躺了一夜，浑腥臭。不过，他无暇顾及自己如何，不停地促。

    陶二郎昏迷许久了。能不能救回一条命，得看老天爷肯不肯让他活来。

    伤兵太多，金銮殿的左右偏殿，都被满了。

    朱镇川和陶二郎被抬到了受伤的官员们。十几个太医熬了一夜，一直在看诊疗伤，个个熬得双目通红。

    受伤的官员们自然有些特权，都已敷药包扎过了，各自躺在木板上呼痛。

    “镇川！”武安伯看到自家儿，睛都要瞪眶了：“你怎么在里？等等！你受伤了？伤在哪里，要不要？”

    朱镇川动弹不得，转衝自己亲爹挤几句：“中动，我得了消息，就领亲兵了。”

    “和我一同的人，都死了。只剩我和陶二。”

    武安伯眶发，鼻酸得厉害，勉忍住了泪。

    一旁重伤的陶将军，却已哭了起来。

    之前拚死护卫金銮殿，上伤了五六，陶将军都没掉皱过眉。现在，看着奄奄一息就剩一气的儿，陶将军再也忍不住，落了男儿泪。

    两个太医忙上前，为朱镇川和陶二郎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