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微妙的念掠过心，虞灵犀索披衣榻，随手抓起木架上的斗篷披上，低声：“提灯，我要去一趟。”

    回到虞府已经很晚了，侍从打着灯笼来迎接。

    北风呼啸，得窗扇哐当作响，院外传来一阵喧哗。

    大雪覆盖的街黑魆魆延伸至远方，她说不轻松还是沉重。

    虞灵犀想，今夜意外，自己该的都已了，问心无愧。

    她不禁想起了那被抛在车后的少年影。

    然而等虞灵犀上了车，启程朝虞府行去时，却听侍卫警觉：“那人还跟着，莫不是想讹咱们？”

    罢了，随他。

    亥时，雪停了。

    天寒地冻，虞灵犀步履匆忙，侍从歪歪扭扭提灯跟上，不住：“小，天冷路，您慢些！”

    虞灵犀车时还特意往回看了，没有见着那个执伞蹒跚的影。

    “我没事的阿娘，只是绕了远路。”

    于是宁殷不动了，像是兀立在雪中的一把残剑。

    又来了！宁殷少年时是属狗的么，又疯又执拗的那？

    站了会儿，方吩咐车夫：“去车里血迹清理净，换上新的褥，别叫人瞧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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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灵犀躺在榻上，翻了个想：我待他已是仁至义尽。

    等等……

    刚大门，便见虞夫人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担忧：“岁岁，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听闻永宁街走了，可曾惊着你？”

    果然疯病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他竟是连命都不要了。

    虞灵犀沐浴来，拢着斗篷、捧着手炉，依然觉得寒气透骨。

    值夜的侍婢睡惺忪来，秉烛：“回小，门外来了个乞儿，侍卫们正想将他赶去别。”

    虞府灯火明亮，阿娘的手温而安心，虞灵犀不禁舒展笑颜，“您不得风，快些回房休息。”

    乞儿？

    虞灵犀没睡多久就被吵醒了，不禁着眉心，朝外间问：“何事喧闹？”

    虞灵犀掀开车帘回望，只见茫茫风雪迷离，一柄红梅纸伞在漆黑的夜中浅浅地艰难挪动。

    他结微动，哑声重复了一遍：“带我走，我什么都愿意。”

    那也是他自找的！

    她转朝车走去，宁殷抿，立刻跟了几步。

    良久，虞灵犀收敛了讶异，眸光温和定：“可惜，我不需要你。”

    该不是伤加重，倒在半路了吧？

    灯笼被得东摇西晃，两人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只听得见风雪呜咽而过的声音。

    听到后踉跄跌撞的脚步声，虞灵犀忍无可忍，回首喝：“不许再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