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灵犀的心提了起来。

    哗啦的响，雾如涟漪般层层开，他坐其中，线条有力的手臂搭着白玉池沿，微微仰起颌。

    这问题着实来得莫名。

    “……”拐弯抹角，原来为了这个。

    虞灵犀指尖一抖，意识调开了视线。

    暗的外袍不显颜，褪去后才发现他里衣摆染了一片鲜血。

    好吧。虞灵犀认命地走过去，替他解了腰带和外袍。

    宁殷哂笑一声，自己解了带，腰窄，行动间暗的影一晃而过。

    涸的血渍碰了，丝丝缕缕开些许浅红，转瞬消失不见。

般雕金丹、奢华靡丽，但甫一推门，虞灵犀还是被层层迭迭的垂纱雾迷晃了。

    侍从送了净的衣裳、沐巾等来，又悄然掩门退。

    罢了，等他沐浴完再亲手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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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了声“殿自用”，便低去了外间，反正宁殷也不可能赤来追。

    宁殷随意解了大氅丢在榻上，朝着虞灵犀张开双臂。

    她定了定神，再挑指解开里衣系带，他壮冷白的上。

    “既然大，还怕容不一个你？”

    她刚放心来，便听宁殷问：“好看吗？”

    这些话，他卫七时可不曾听过。

    虞灵犀借着宽衣的间隙悄悄观察了一番，终于确定，那些血腥味想必是他理别人时留的。

    雾温柔地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时不时有一滴从宁殷过白的指尖滴落，开些许细碎的涟漪，他整个人像是误人间的俊妖邪。

    时隔两辈，再见到那片暗，仍是止不住心惊。

    虞灵犀摸不准他的意思，看了偌大的汤池，眨眨：“很大。”

    见后久久没有动静，他睁开了，侧首问：“这汤池大否？”

    宁殷手臂搭着池边沿，屈指叩了叩，“还是说，让我教灵犀如何‘陪’？”

    她浅浅一笑，坦然：“殿英姿无双，自然好看。”

    一气衝到外间才发现，香还攥在自己手里，忘了给他搁在盛放衣裳的托盘里。

    宁殷像是当她这个人不存在似的，神悠闲地迈动，迎着光朝汤池中走去。

    “那便过来，看仔细些。”

    半披半束的墨发垂他宽阔肩，于是白的越发苍白，黑的越发墨黑，呈现一凌寒而又压迫的矫健。

    万幸他上虽沾着血，却并未见到什么狰狞的新伤。

    虞灵犀回神，自己方才的神的确太过放肆了。

    虞灵犀咽了咽嗓，婉拒，“不必，我没有清晨沐浴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