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岑没有焦的睛总算燃起了些许亮，迟钝地向前一步，唤：“二妹妹……”

    虞灵犀却是站着不动了，与他保持着半丈远的距离。

    嫣红的裙裾猎猎燃烧，她并未穿薛岑亲自挑选监製的那华丽嫁衣，腰间却挂着一枚尊贵陌生的龙纹玉佩。

    薛岑明白了什么，步履缓缓顿住。

    两人隔着咫尺的距离对视，一个通透冷静，一个茫然无措，宛若天堑鸿沟。

    虞灵犀定了定神，双手将庚帖退还，柔声定：“君有山之姿，成人之。愿君此生佳人在侧，前路似锦。”

    一句“成人之”，薛岑中最后一希冀破灭，化作微红的泪意。

    虞灵犀亲自轿归还庚帖，是在保全他最后一颜面，亦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心有所属，温柔而清醒。

    活在梦中自作多的，一直都只有他自己。

    这么近的距离，他却连碰她一碰都是奢望。

    薛岑望着她手中的庚帖，半晌，以袖拂去虞灵犀庚帖上的雪，这才双手奉还。

    他躬垂首，结几番耸动，方极其艰涩喑哑：“愿二姑娘事事顺遂，余生无忧，再觅……良人。”

    “多谢。”

    虞灵犀接过了自己的庚帖，双方两清，方略一颔首作别。

    薛岑仍保留着躬的姿势，平时纸笔书画四平八稳的人，此时拿着薄薄的庚帖，却颤抖得不像话。

    两滴的珠坠，溅在地砖的薄雪之上，两个暗的窟窿。

    侍完成任务，满意地回复命去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或惊骇或猜测，一时间看着薛岑的神里都充满了可怜。

    “哎，好端端一桩盛大空前的喜事，怎么就成这样了？”

    “可不是么！临拜堂时黄了婚事，搁谁谁受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