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灵犀哆嗦着打量那张柔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此言的虚实。

    三皇显几分孩童似的腼腆，将木人搁在虞灵犀脚边，“送给你。”

    三皇嘴角动了动。

    她看得浑发麻，猜测是谁将这针凶狠地了他的脑袋中。

    那木人云鬓颜，竟与虞灵犀的模样一般无二。

    “这是……”

    “但王妃别忘了，疯和傻事，是不讲究对等的。”

    好在他很快调过去，背对着虞灵犀，反手拨开了后脑杓披散的髮。

    “我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他是所有蛰伏夺权的人中，唯一一个愿意与属心的人。

    “为何？”

    他的声音慢慢的，“可装傻是件很痛苦的事，我宁愿作为一个皇清醒地死，也不想作为一个傻混沌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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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皇挫了一会儿木人，方慢慢迟钝，“拿不到皇位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都知是亏本的买卖，他不会来的。”

    三皇转过，视线和她对上。

    虞灵犀绞了手指，“就因为皇位唾手可及，而宁殷挡了你的路吗？”

    三皇沉默了很久，方很轻地说：“因为少巍死在了他手，那是我唯一的至好友。”

    “前两日宁殷说，若一辈都是傻，才能活得久。”

    所有一切串联起来，虞灵犀恍惚间有些明白，薛嵩为何对三皇死心塌地了。

    那空漆黑的睛，让虞灵犀背脊一麻。

    所以前世薛嵩之所以费尽周折，给她毒来暗杀宁殷，其实是为了……三皇？

    少巍，是薛嵩的字。

    三皇平静地放手，发丝合拢，遮住了那森寒的银光。

    虞灵犀猜想他想笑，但不知是装傻多年的后遗症，还是那银针的缘故，他连这么细微的表也得十分奇怪。

    光线实在太暗了，虞灵犀看了许久，才发现他后脑上的那银光是一针——一几乎齐没位中的银针。

    所以他倒行逆施，不惜以银针脑，也要抵抗宁殷施加在他位上的禁锢，换取短暂的清明。

    “这针，是我让人的。”

    说到这，三皇的声音轻柔了几分，“王妃不必害怕，我只要宁殷一人的命。”

    油灯晦暗，照亮了他发丝间隐约可现的，一冰冷的银光。

    虞灵犀咬着冻得哆嗦的，竭力通过说话来保持清醒。

    “三殿为何要如此？”

    “刻好了。”

    前世今生，兜兜转转，竟然还是这两人撑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