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顺遂诞一,举朝大喜。

    昭云，宁殷冷白，如同完成任务般扫了襁褓中皱的小生命,就将他给了娘和嬷嬷。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虞灵犀脸上,接过婢端来的一盅茸粥搅了搅，哑声：「好了，我看过他了。」

    虞灵犀知晓宁殷想要个女儿,如果能选择,他会毫不迟疑地将自己上的那半边血脉扼杀，全换上妻的血脉。

    可这次,偏偏生了个儿。

    「得像谁？」

    她就着宁殷的手抿了一粥,侧看着娘怀中红彤彤的小婴儿,「他的眉目廓像你,嘴倒是和我极像。」

    宁殷的嘴偏薄,不笑的时候有些不近人。

    听虞灵犀这么一说,宁殷这才多看了几儿。小婴儿的上有枚小小的珠,的确与她很像。

    其实刚生的婴儿五官还未开,也说不准将来到底像谁，虞灵犀刻意这般说，隻是想让宁殷多看看他的儿。

    儿也好的呀。

    她活了两辈，都不曾有机会陪伴宁殷黑暗的稚童时期，能有个和宁殷生得相似的孩弥补这段缺憾,一起守着他一平安健康大,不失为一桩幸事。

    「给他取个名字，可好？」

    虞灵犀耗尽力,声音也渐渐低了去,一开一阖,「我先睡会儿。」

    宁殷搁粥碗，一手托着她的肩，一手将她腰后的枕轻轻走，掖好被褥。

    婴儿在一旁哼唧，他从一旁的金盆中拧了温的棉帕，低声：「抱去。」

    娘和嬷嬷不敢违逆，将小婴儿抱去已提前收拾好的侧殿餵。

    宁殷垂眸，慢条斯理地给虞灵犀拭去上黏腻的汗，这才丢了棉帕，倾提笔。

    虞灵犀醒来的时候，宁殷已去上朝了。

    案几上压了一份洒金红纸，上用遒劲的笔写了十来个字，显然是自宁殷之手。

    「这些名儿，都是昨夜娘娘睡着后，皇上独自想来的。」

    胡桃扶着虞灵犀坐起，取了衣裳给她裹上，悄悄，「娘娘说的话，皇上都记在心里呢。」

    虞灵犀也是从胡桃嘴里才得知，她胎生产了一整夜，宁殷便在殿外站了一整夜。

    虞灵犀不许他靠近陪产，他便真的忍着不靠近。

    「他没伤着自己吧？」虞灵犀问。

    她产艰难，唯恐宁殷那疯也在他上划上一刀，好与她「同受」。

    她知，宁殷绝对得来。

    「没呢，皇上隻是站着。」

    胡桃说，她每次打开殿门招呼嬷嬷端倒，都会看见皇上黑沉的睛随之一亮，直直望向垂纱飘动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