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饿了可以先吃东西垫垫肚，我去待客，稍后就来。」语气艰涩地叮嘱一番，他匆忙离开。

    叶蓁「勉」挤一抹笑，「难怪皇上封孔老夫为圣人，又讚他为天师，拜读《论语》后臣妾才知，世上竟有如此品行洁的人。」话落她指着其中一段说，「他老人家若还在，定能助陛安天，济黎民。您看这句——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该是何等襟与气魄才能放此豪言。又有孟的&039;达则兼济天，穷则独善其&039;，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见于世，其为人世之着实令人钦佩，更令人思。臣妾近来心绪烦，但看了二位圣人的着作，却也渐渐觉天地宽广，己渺小，些许烦恼，委实不足挂齿。」末了羞涩一笑，上霾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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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圣哲目怜悯，却也不懂得安，翻了翻手里的书，转移话题，「你也在看《论语》？怎样，可曾有什么悟？」

    叶蓁亦垂眸沉思，半晌后如释重负地颔首。不怎样，她现在总算熬了，只要谨言慎行、步步为营，总有一天能与皇上并肩俯瞰天。而那些挡了她路的人，终会成为泯灭在岁月河中的尘埃。

    白福听了此话暗暗，心难怪皇上最来甘泉，诸位娘娘里，也只有叶婕妤学识渊博，文采斐然，能与陛说到一。所谓的解语，大抵便是这般。

    素娥思忖良久，笃定摇，「启禀娘娘，婢没觉得您说错话，许是陛真有事要忙吧。」

    叶蓁哪里睡得着，恨不能立刻与他诉诉衷，却也知不可之过急，于是苦笑摇，「臣妾睡不着，便陪您看看书吧。看书利于心静，心静也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边虽然从不乏女人，他临幸过的却只那么几个，而能与他说上话的，数来数去也只有自己而已。叶蓁早就知，一旦想通了，丢开了，陛定会接受她，甚至独她。她从不稀罕名不副实的婕妤之位，她要的是陛的真心，而母仪天。

    关素衣了轿，跨过火盆，拜过堂，引房，在一女眷的嬉闹调侃被赵陆离掀开盖。二人飞快对视一，然后双双垂眸，彷佛十分羞涩。众人被新娘的华荣光所摄，又碍于对方家世清贵，隆恩正盛，故而并不敢闹腾，只说了几句吉祥话就纷纷告辞。片刻功夫，关家嫡女乃绝世佳人的消息就传了开去，惹得旁人艷羡不已。

    关素衣并未应声，等人走远才抬起，表冷漠地摘掉冠与首饰。上辈刻意尘封的记忆，被同样的场景与人刺激后竟纷沓至来。上一回大婚，赵陆离在掀开盖后也是如此躲躲闪闪，举止慌，却也有截然不同的地方。譬如他并未与她说过半句贴心话，也没给像样的理由就那样走了，留她独自等待黎明，留她在难堪与恐惧中默默垂泪。

    权势这东西果然好用。因为份不同，所以待遇也就不同了吗？作为帝师之孙，太常之女，即便我行我素如赵陆离，也不能慢待了自己。关素衣摇讽笑，末了垂眸思考该如何度过房之夜。赵陆离这次绝不敢将她一个人留，但这恰恰是她不想要的。

    知对方不喜哭哭啼啼的女人，叶蓁抹了一会儿泪就安静来，哑声，「臣妾无事了，陛您若有政务要忙，便先回去吧。」

    赵陆离也没想到新夫人竟如此众。她穿着大红的嫁衣，着璀璨的冠，越发衬得肤如凝脂，发似堆雪，一双妙目波光潋滟，幽难测，望过来的时候虽只一瞬，却差将他的魂魄去。他不得不迅速移开视线，就像急于逃离某个陷阱的猎。

    上辈便已经丢掉的秽，这辈哪有捡回来的理？

    叶蓁极想拉住对方，却又不敢造次，只得唯唯应诺，待一行人走远才看向大女素娥，「本可是说错话了？」

    然而霍圣哲的反应却与二人料想的不同。他并未被勾起谈兴，反倒放书，语气略显敷衍，「可惜朕没那个福气，能亲耳聆听圣人教诲。朕还有折未批，方才忘了，此时堪堪想起。你好生睡一觉，莫再胡思想，朕让太医令守在甘泉，你若觉不适可上唤他。」

    她越是故作，霍圣哲越是放心不，瞥见床边的矮几上放了许多书，顺手一本说，「朕无事。你也累了，先睡一会儿，朕坐在这里陪你。等你醒来，朕与你共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