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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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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想到此,就听关素衣徐徐,「徐广志频频列举的禅让製,其实是个谎言,历史的真相往往掩盖在血腥争斗之。」

    秦凌云从荷包里取一颗佛珠,扔茶杯,沉沉吐两个字,「中庸。」

    得到听众的重视,关素衣敲了敲桌面,畅所言,「今上的原话是&039;推明孔氏,抑黜百家&039;,到了徐广志这里竟变成了&039;废黜百家,独尊儒术&039;。抑与废,一字之差却是天渊之别。儒术最心的思想是什么,你可知?」

    秦凌云猛然抬,似被动。大男在她对面落座,首次用认真的,专注的目光凝望她。

    秦凌云差憋不住笑,只能转脸假装咳嗽。

    大男将茶杯往前推了推,用彆扭的雅言促,「你快说,什么话?」

    「然。不偏不倚,中正平和,此为中庸。中庸可以涉及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是孔圣最为推崇的世之。过犹不及,皆违背了中庸之。将&039;抑&039;改为&039;废&039;,徐广志对诸百家赶尽杀绝的心思昭然若揭,也将他的治学之无遗。用孔圣的一句话来形容他最为恰当。」

    谈兴上来了,关素衣从禅让製谈到尧、舜、禹的生平,三者如何上位,如何明争暗斗,如何笼络人心、把控朝政等等,其言语之诙谐,节之丰富,转折之跌宕,堪堪能写成一本彩至极的话本。

    「然!」大男拊掌朗笑。他早就被徐广志那一效法先古的理论得暗火丛生。什么尧舜禹,什么禅让,什么仁贤明,天大同,一听就是假的。中原人真会编故事。

    「哦?这话怎么说?」大男向前倾,目光专注。一言不发的秦凌云被他挤了又挤,如今只能缩在墙面与栏杆的夹角苦笑。中原历史是这人最兴趣的东西,一听就会被引。若非他今日易了容,且行踪成迷,秦凌云都要怀疑关素衣是不是故意在製造话题攀谈。

    关素衣小抿一,继续,「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怕这九黎汉听不懂,于是又解释,「用白话说就是——若钻研异端邪说,危害就极大了。什么是异端?用徐广志的註解便是除儒家正统之外的所有学派都是异端。然,秋之时儒家并非正统,又何来异端?此的异端,应解为事之两端,而事之两端又以中庸为平衡,也就是&039;过&039;和&039;不及&039;。钻研学术太过,与不及,都是错误的,危害极大的,这才是孔圣要表达的真正思想。你再看那徐广志,他将今上的一句话曲解到&039;废黜诸百家&039;的程度,其治学神已呈走火之兆,实为太过。用孔圣的话来说,他已走异端,丧失了中正平和的心态,又哪里有资格代表儒家批驳法家?只这一句话,我便能看透他这个人,用八个字形容足以……」

    大男听得如痴如醉,脆捧着茶壶坐到她边,主动帮着续茶,殷勤备至的态度和先前的嫌弃形成烈反差,叫秦凌云看得直咋

    大男受不了她大气的功夫,连忙举起茶壶替她斟满,然后地看过去。秦凌云面上不显,却用角余光一遍又一遍地扫视,心这人之前还嫌弃关素衣说话酸得厉害,现在倒是殷勤备至地赖上了,也不怕被打脸。

    「主张禅让说的,最早见与孔圣与其弟编撰的《尚书》,其真实不可考。然,在《韩非》和《竹书纪年》中,对于这段历史的阐明却截然相反。《韩非?说疑》中记载:舜尧,禹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弒其君者也,而天誉之。《竹书纪年》中记载:尧之末年,德衰,为舜所囚。舜囚尧,复偃丹朱,使不与父相见。舜囚尧于平,取之帝位。韩非的说法暂且不提,单《竹书纪年》就比《史记》早几百年,且是战国时魏国正史,更为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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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素衣却被他认真求知的态度取?悦了,一面拂茶,一面柔声开,「急功近利,沽名钓誉,你以为然否?」

    她问话的对像是秦凌云,至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大男,自然而然被忽视了。一个连雅言都说不太顺溜的九黎族人,她并不指望对方能听懂自己的话,所以这人也是一个树,不怕日后洩隐秘。

,也只这八个字,他就不以儒学家的份挑战法家。」

    说到此,她用葱白的指尖弹了弹杯沿,激「叮」的一声脆响,示意明兰给自己斟茶

    大男正听得迷,见她又停来大气,连忙主动斟茶,沙哑的嗓音听上去十分憨厚,「喝茶,喝茶,你快接着说。」